死者李璇的家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虐打、放血、分屍都是在客廳完成,滿地的血液一直拉長到衛生間,就這樣都沒提取到第二者出現的痕跡,家中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紋和鞋印。
餘樂風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沒有指紋可以解釋為兇手帶了手套,但是毆打、分屍的過程總會留下腳印,即便是腳上套了塑膠袋也會留下痕跡啊!
法國的法政之父羅卡說過:凡兩個物體接觸,會產生轉移現象,即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東西。
就算毀屍滅跡,現場也會留下蹤跡,因為那就是真相!
但現在什麼也沒有,所有的現場證據證明死者家沒有外人進入,但死者身上的傷痕明顯是他殺,這讓整個案子變得棘手起來。
跟餘樂風一起審問朝瑤的小警員訕訕的建議道:“餘隊,要不咱再找那個朝瑤看看?”
餘樂風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什麼胡話,他們辦了上百件刑事案件,什麼時候需要神婆了。
“走,齊法醫那看看。”
現場沒有線索,但死者本身的就是最大的線索,他堅信法醫那必定會有突破性進展。
餘樂風剛走出警局,門口慌慌張張跑來一警員,氣喘吁吁的喊道:“餘隊!”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
“這個!”對方將一個盒子遞過來。
“什麼東西?”餘樂風不解的將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封信,開啟的瞬間幾人都愣了片刻,因為信上的字是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一個日期時間和一首詩。
夜幕三分時,人居天上客,嬌女輕吟唱,紅色惹塵埃。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餘樂風將之翻來覆去的看,怎麼看都是帶著顏色的東西,誰這麼大膽給警局寄黃詩?
“餘隊,後面!後面還有。”
餘樂風將信紙反過來,後面印著一個紅色手印,他忽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將這封信送去化驗科,查一下指紋是誰的?”
之後他帶著人開車前往法醫部。
只是他們這一行並不順利,先是車剛開出院門就熄火了,重新啟動又撞上門口的石墩子。
“怎麼開車的?”餘樂風怒罵一聲,雙手緊抓著把手,防止身體被甩出去。
下一秒車前蓋冒出滾滾白煙,車上二人大叫不好,飛快的去解安全帶,但安全帶竟在這個時候卡死,氣得二人不停咒罵。
“趕緊打電話……”
話未說完,餘樂風的聲音全部卡在嗓子眼裡,只見他目眥欲裂盯著前方,迎面一輛失控的轎車朝著他們猛衝而來。
“快!快倒車。”
這次顧不得車冒煙了,再不離開他們都要被壓成肉餅。
誰知車在動了兩聲後再次熄火,頓時兩人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越來越近,心裡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車前,轉瞬間失控的轎車朝著旁邊的方向開去,撞上警局旁邊的牆壁,半截車頭凹陷進去。
餘樂風二人看著不遠處變形的車心有餘悸,自己差一點就交代在這了,還好有高人相救。
半晌後他才回過神來,飛快的下車去感謝。
然而當他人下車後才恍然察覺,之前怎麼也解不開的安全帶竟然輕輕鬆鬆的開了,他神色不明的盯著安全帶,耳邊忽然傳來小警員的驚呼,“怎麼是你?”
餘樂風隨之望去,瞳孔猛然一縮,眼面前的人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朝瑤。
朝瑤朝他挑眉,“餘隊,我看你印堂發黑,不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餘樂風面無表情的打斷她說道:“剛剛那是意外,你如果有線索提供請可以到警局內做筆錄。”
朝瑤臉上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非也,非也。餘隊你們如果想去調查,我建議你們改天再去。”
“什麼意思?”
“她不讓你去,如果你要硬闖,必有血光之災。”
說完,朝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是誰?
餘樂風眉頭微蹙,小警員突然來到他身邊說道:“餘隊,前面車上的司機沒事,就是額頭磕破了點皮。”
他不由震驚,前擋風都裂了,司機竟然只是一點輕傷?
小警員同樣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喃喃自語道:“那司機說剛剛開車開的好好的,突然就方向盤和剎車就失靈了,朝著咱們的車就衝了過來。”
餘樂風眼中倏然增添些許犀利,“你說那輛車子突然不受控制?”
“對,那司機是這麼說的。”
“剛剛你開車是什麼感覺?”
他突如其來的一問頓時將人問懵了,小警員支支吾吾的說:“我的車好像也失控了。”
空氣瞬間寒涼,氣氛壓抑森然。
最終,餘樂風也沒能去成法醫部,他們依舊在路上出現各種問題,無奈之下放棄親自前往,只是打電話詢問,齊木槿那還沒有出具詳細的驗屍報告。
刑偵大隊的辦公室內安靜如雞,餘樂風陰沉著臉敲打著盯著桌上的案宗,所有人大氣不敢多出,就連查詢資料都不敢大動作,生怕驚擾了他們喜怒無常的隊長。
“小陳,給朝瑤打電話,讓她來一趟警局。”餘樂風目光帶著一抹威嚴和不容置疑。
小陳愣神片刻,在他的怒視下終於找回理智,飛快的給朝瑤撥去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還不等他說話,朝瑤軟軟諾諾的聲音傳來,“餘隊找我對嗎?”
“啊!?嗯,你……”
“我在警局門口,麻煩來人接一下。”
小陳震驚的放下電話,餘樂風蹙眉問道:“怎麼了?”
“她說自己在警局門口。”
餘樂風眸光一閃,起身親自去接人。
門口,朝瑤從容不迫的站在門口,縹緲的裙襬隨風飄揚,配上那張稚嫩的臉,怎麼也想不到這會是一個相術師。
餘樂風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沉吟片刻大步走了過去,“這也是你算出來的?”
朝瑤笑眼彎彎的反問道:“餘隊,你覺得呢?”
“跟我進來吧!”
餘樂風將人帶進接待室,朝瑤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看來這次她的待遇不錯,起碼沒送進去審訊。
“說吧!你還算出什麼了?”
朝瑤嘴角噙著淡淡的笑,“餘隊這是相信我的話了?”
餘樂風臉色難看,緊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說他不相信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更何況時候他已經找人調查過,兩輛失控的車子都沒有問題,就連修車行都查不出原因,再加上那麼多意外加起來,怎麼看都是有隻無形的手在蓄意謀殺,讓他有種後脊發涼的感覺。
不等餘樂風開口,朝瑤已經開口解釋,“餘隊你們之所以出門會遇到那些事情並非意外,全是……死者在伸冤。”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兩人四目相對,餘樂風不敢置信的瞪眼,還不忘小心翼翼的掃了眼四周,小聲說道:“你說的是李璇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