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槿一時間沒有理解她話中的含義,但是餘樂風卻聽得真切,是那位冤魂在說話。
然而當餘樂風將此事告知齊木槿,當即引來他的嘲笑,“你說是死者告訴你的?”
“對。”
“如何證明?”
朝瑤眸中顧盼生輝,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看死者的屍體。”
半小時後,三名身穿防護服的人站在解剖室的屍體前。
全身防護下三人只露出一雙眼睛,其中一人說道:“我已經滿足你的要求,你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麼非要看到屍體?”
說話的人是齊木槿,他對面站的就是朝瑤。
不過此時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屍體身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齊木槿不滿的低吼,“說話!”
“別急,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話畢,朝瑤徑直走向屍體,輕輕拉起死者的手,在她的胸前比劃著奇怪的手勢。
“她在做什麼?”
餘樂風二人站在後方默默看著,只要不破壞屍體,其他事情還能容忍。
“招魂?祈福?咱們看著就知道了。”他說的肯定,目光卻不住的四處打量,當初那位忽然出現可是差點將他嚇得魂飛天外,這次他要小心行事。
朝瑤的動作持續不過一分鐘就停了下來,她看著上空緩緩開口,“回來吧!”
下一秒屋內溫度驟降,瞬間周身的空氣都仿若凝結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齊木槿瞳孔微縮,那個稍縱即逝的黑影再次出現在眼前,這次的黑影更加清晰真實,那與死者一模一樣的臉才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根源。
只見黑影懸浮在屍體上方,兩者間似有無數絲線相交,但到後面黑影幾乎覆蓋了全部,更像是吞噬。
齊木槿下意識的想要阻止,但話到嘴邊就像卡殼了一般,無論怎麼用力都說不出來。
側頭看餘樂風,也是同樣的遭遇,兩人脊樑一寒,惶恐不安湧上心頭。
只有朝瑤泰然自若的看著,直到黑影變得虛無,她素手一揮,黑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鬼呢?”
朝瑤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二人面前說道:“死者的心臟在城中區。”
最怕空氣突然變得安靜,看著餘樂風和齊木槿屏氣凝神,如臨大敵的模樣,朝瑤狡黠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了。
“怎麼,怕了?”
一句話如同踩了兩人的尾巴,餘樂風正要跳腳反駁卻因麻木的雙腿險些跪在地上,幸虧被旁邊齊木槿扶住才避免在朝瑤面前出醜,損了他刑警的威嚴。
看著齊木槿鎮定的神色,他忍不住暗自腹誹,只是當他觸碰到齊木槿的手時心中那些槽點也隨之煙消雲散,這小子也就表面淡定,手心的汗都可以擠出一杯水了。
他努力穩住自己的呼吸,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故作鎮定道:“怕?怎麼可能!只是沒想到你連死者的心臟都能算出來。”
朝瑤忽略他聲音中的顫抖,朝著二人微微一笑,“那是死者唯一被帶走的東西,她……自然感受的到。”
這一刻齊木槿似乎明白她為何執著要看到屍體,所謂的還魂術比他眼見的還要震懾人心。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卻有著無人能及的可怕之處,舉手投足間釋放的能力顛覆人的三觀。
餘樂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他試探的問道:“你說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那麼她還能感受到其他東西嗎?”
“目前線索太少。”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如果後期我能參與案件的調查,應該會有更多有用線索。”
她分明是趁火打劫,齊木槿努力壓抑著心中不平,不過他也知道生氣沒用,讓不讓她參與調查全看餘樂風的安排。
餘樂風和齊木槿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在圍觀了一場視覺盛宴後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其實就算她不說,自己也會邀請她一起調查。
他輕咳了兩聲,“這事沒問題,但調查中你要服從我們警方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動。”
“當然。”朝瑤狡黠的笑笑:“所以咱們先把懸賞金結一下吧!”
“你不是不要嗎?”
“我什麼時候說了,小心我告你們虐待童工,起碼要給我這個數。”朝瑤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們面前比劃。
餘樂風被氣的一個倒仰,“給給給!不就一千嘛!老子自己掏腰包給你。”
“切,你打發要飯的呢!我要一萬。”
餘樂風:“……”
誰家要飯的上來就要五位數。
“給給,都給你!”
朝瑤拿到錢後喜不勝收的塞進口袋,伸手請道:“你可以說說警方查到的線索了。”
餘樂風磨牙,他這是請了個大爺。
“目前我們有這麼幾條線索,一是死者被腰斬的閘刀去哪了?現場並未發現,由此可見是兇手帶走了,我們需要加大排查小區進出人員隨身攜帶的物品。二是查明封閉死者七竅的樹脂的來源。三是對城中區進行摸排走訪,那裡是市中心,兇手將死者心臟帶去那不外乎兩種可能,那裡是她工作或生活的心理安全區。四是死者最後一則死亡影片中敲門的人。五是死者胃中大便的所屬者,極可能就是兇手。”
三人對著這幾個疑點陷入沉思,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齊法醫,這是現場採集的碎肉組織和指紋資訊。”
“給我吧!”
齊木槿接過來翻看起來,凝思片刻將報告交給二人,“你們看看吧!”
首先是那些被剪碎的衣裙,用的是死者家中的尖刀,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紋。
其次是第二次去現場發現的那些生蛆的碎肉,根據DNA化驗證實那不屬於死者李璇,而是其他女性的。
“根據肉塊的腐爛程度來看,肉塊脫離主體超過五天,可惜警方未能在資訊庫大資料中找到肉塊的所有者。”
朝瑤篤定斷言,“她死了。”
“是你說的兩名死者之一?”
“對。”
齊木槿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拿著另一份報告說道:“這組指紋資訊是從寄到警局的信件提取的,紅色印記是普通的印章顏料,指紋印的周邊紋理清晰,但是中間模糊不清,因此無法透過指紋查到人。至於剪裁的字型都是取自南湖都市報,上面沒有留下其他線索。”
朝瑤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誰寄的信?”
“不知道,應該是惡作劇,跟案子無關。”
“讓我看一下原版。”
齊木槿不疑有他,從一沓檔案中抽出一份證物袋遞了過去。
朝瑤的手碰觸檔案的瞬間,寒氣驟然不受控制的竄動。
“這是兇手寄來的死亡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