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咒

窒息感逐漸增強,短短瞬息間已經快要了我的命。

而金鱗被斷手勾住,在那股惡臭的遮掩下,有種明珠蒙塵的感覺。

一時間,我甚至覺得金鱗被玷汙了。

這斷手,噁心至極,不配觸碰這片金鱗!

就在我念頭升起的瞬間,金鱗上的流光隱隱閃爍。

斷手觸碰的地方,竟然冒出一縷縷黑氣。

似乎在金鱗流光的影響下,忽的,斷手上的氣息滾動更甚,甚至瘋長一層白色的絨毛...

看上去詭異極了!

我大感不妙,意識到若是金鱗落入斷手中,恐怕會引起難以想象的惡果。

我瞪大雙眼朝姜老頭求救,他再不想辦法阻止,就來不及了!

瞬間,我本能下一做出反應,掏出放在身上的匕首,毫不留情向斷手刺去。

鏗鏘一聲。

匕首紮在斷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嗡嗡地反彈回來。

我心中大驚。

雖然我使不上全力,但寒光鐵匕對付一隻斷手,本該易如反掌。

但眼下,斷手上湧起一陣絨毛後,堅硬如鐵。

連匕首都扎不進分毫!

頓時,我意識到這斷手上的絨毛是從何而來。

屍體帶煞詐屍,化為白毛僵後,便會肉身堅硬如鐵。

可僅憑一隻斷手,就能化僵,這怨氣得多大啊!

我眼神已經開始閃動絕望。

前後就幾息的時間,我恐怕難逃一死。

就在這時,姜老頭終於動了,指尖夾著一張黃色符紙,空中比劃幾道玄奇弧線。

然後嘴裡唸唸有詞,猛地一砸,狠狠貼在斷手手背上。

滋的一聲。

斷手上的白色絨毛急速褪去,滾滾的黑氣轟然冒出,然後那股掐著我脖頸的力量驟然消失。

斷手落地瞬間,化為一灘腐爛的臭水,黑氣也最終完全消散在空中。

恍惚間,那些銀色細絲似乎也斷了。

我大口喘著氣,有種劫後餘生的解脫感...

姜老頭看向我,神色少有的冷峻,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我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斷手殺人!

一些都太過離奇,我總覺得是幻覺一般。

半晌後,我見姜老頭不說話,遲疑一瞬,我先開口道:“姜爺爺,剛剛...那斷手是要殺我?”

老實說,水裡的邪祟索命我聽說過,也見過,可一隻手能差點要了我的命。

這也太詭異了!

姜老頭似乎在等我發問,這才打量我幾眼,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深邃。

“那斷手被下咒了,還是難纏的‘屍身奪命咒’,要不是進院子時墨斗線纏了它一下,提前激發了咒力,等你一個人落單,就只能等死了。”姜老頭沉聲說道。

聞言,我頭皮猛地一下發麻了。

“徐豔這婆娘還會下咒?這不可能吧!”我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就一村婦,哪裡有這本事。

姜老頭搖搖頭,說:“不是她,這人道行很深...並且,似乎在等你上鉤。不然,不會準備好你們的生辰八字和用來下咒的頭髮。”

我啊了一聲,等我?

姜老頭點點頭,和我說起這下咒的條件。

第一條,就無比殘忍,要許柺子魂飛魄散,屍體怨氣重到極致,才能驅使殘屍化僵!

而許柺子的魂魄,就在前不久附身徐豔向我索命時,被姜老頭當場鎮殺!

因此,這怨咒能成,才有這麼大威力向我索命。

聽了他這麼一說,我腦子轉的飛快,立刻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有了些眉目。

這一切,似乎從許柺子的死開始,就是針對我而來!

蓬灣河溝許柺子化作怨浮要殺我,沒殺成。

不知是誰撈起殘屍,讓他這水鬼上岸,繼續向我索命。

陰差陽錯下,是我爹救了我,又在姜老頭通天的法力下,許柺子魂魄灰飛煙滅。

魂魄消失在天地間,殘屍怨氣達到極致,還準備好我的生辰八字和頭髮,又激發了下一個殺招,‘屍身奪魂咒’讓我差點死無葬生之地!

一切的一切,理順下來,全是招招致命要我死的殺招!

我打了個寒噤,覺得四周陰森森的。

彷彿有人藏在暗處,不斷窺視著我,想要了我的命。

姜老頭冷不丁說道:“看來我算出你爹是自願死的,恐怕就是羅兵發現了什麼,為了替你擋災。”

我心一沉,有種極為荒誕的感覺...根本不敢相信也不敢確認這件事的真相。

我實在承受不住,我爹是為了我而死的。

我眼神飄忽看向姜老頭,有些魂不守舍起來,這給我的打擊太大了。

姜老頭臉色陰晴不定,我能想到的,他八成也能想到。

這件事遠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末了,他似乎像下定決心,神色變得堅毅起來,看向我說道:“千水,你準備準備,今晚先探探風口。”

然後,他就吩咐我去村裡找條黑狗還有雞冠子越紫越好的大公雞來。

說完姜老頭也沒閒著,進屋吩咐村長他們給徐豔抬走,帶到安全地方先安置好,等他回神再來治這失魂的虛病。

至於剩下的,旁人就幫不上忙了,讓他們各回各家早點休息。

今晚村子有再大動靜,都不要出來湊熱鬧。

交代完,我就按他吩咐先去找狗找雞。

好在小軍叔熟悉村裡的一切,他說村醫務室有一條黑狗,西頭錢亮家有隻全村叫的最響亮的大公雞。

他送完徐豔去醫務室安置,就把狗和雞給我弄過來。

我連忙點頭道謝,跟著他一起出門。

一道路上疾步快趕,很快來到村中心的醫務室。

說是醫務室,其實就是以前的一名赤腳大夫的家,一樓一間瓦房改成了看病,輸液的地方。

我們敲了門,很快出現一名酒糟鼻子的老頭,正是村醫牛河。

他摸了摸下巴,卻給我們攔在門外。

“小軍,徐婆娘這不是害病,看著像中邪了,我這兒治不了。”

到底是醫生,是不是有病看兩眼就發現徐豔不正常。

我連忙陪笑道:“牛爺看得準,她確實有些失魂,就是放這兒放一晚,怕身體突然又毛病,等我明天抽空,就給她領走把虛病治了。”

牛河打量我一眼,說:“你帶回家讓你爹看著啊,他在行。”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一時間又哽在喉嚨,說不出話來。

“我爹死了”這件事,我還是很難接受。

一旁,小軍叔開口了,說:“牛伯,兵哥他...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牛河一愣,沒反應過來,又看我們表情不對,突然臉色大變。

“你是說...走西了?!”

走西,就是去了西方極樂,一種隱晦的說法。

但對著我這家屬說,心裡還是像被紮了一刀般疼痛。

小軍叔微微點頭。

沉吟一瞬,牛河側過身子,示意我們進去。

這件事算是同意了。

把徐豔放在病床上後,我們又提出想牽走牛河的狗一用。

這次,他倒沒有直接拒絕,反而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說:

“這狗可不尋常,要牽走得有點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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