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切割記憶,我還是我嗎?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申屠玉書終於在心底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一絲對洛毅的恐懼!

而洛毅則是緊緊的皺起眉,他似乎……

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太上忘情訣……”

洛毅神情有些複雜,沒想到,這所謂的乾坤洞少主,竟還是位苦命人。

洛毅忽然將暗陵收入鞘中,他想了想,緩緩說道:“申屠玉書,我可以放了你,只要你帶著你們宗門的人,就此離開北域。”

申屠玉書見洛毅忽然收劍,還以為他是有所顧慮,他強壓下心頭那一絲恐懼,說道:“你這是在與我乾坤洞談條件?”

“當然。”

申屠玉書冷笑兩聲,“若你能交出神帝傳承,此事當然可以細細斟酌。”

洛毅卻搖了搖頭,“其實你沒的選,或者說,我可以給你另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申屠玉書下意識的問道。

洛毅一字一頓道:“關於,丁婉清的真相。”

丁婉清。

這三個字,讓申屠玉書如遭雷擊。

他呆呆的看著洛毅。

“你……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下方所有人都聽得雲裡霧裡,丁婉清?

丁婉清是誰?

只有伊秋寒,瞳孔猛地一縮!

“夠了!!”

伊秋寒忽然高聲喝道。

洛毅冷眼看向伊秋寒,他臉上滿是譏諷與嘲弄:“原來這就是堂堂的南域大宗。”

伊秋寒心中既震驚卻又滿是複雜。

既震驚於洛毅竟然會知道這個在乾坤洞中,無人敢提及的名字。

又複雜於這個名字背後,所隱藏著的某個真相。

洛毅望向申屠玉書,“看來,某些人並不希望你知道關於丁婉清的事情。”

申屠玉書身體一震,他死死的盯著洛毅,“你為什麼要提起她……為什麼……”

伊秋寒咬了咬牙,她剛準備動手,便被一道劍光憑空攔下。

任縹緲安靜的注視著她,“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那人身上的竹笛,從何而來。”

李酒寒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任縹緲身側,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

李酒寒,僅代表他自己,站在了洛毅這一邊。

伊秋寒陷入了絕對的被動。

洛毅雙指之間多了一抹黑芒,他看著申屠玉書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滿足你。”

“不過你要將你們宗門的人帶走。”

申屠玉書嘴唇顫抖,“你為什麼要提她……為什麼……”

他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

洛毅猶豫片刻,忽然一指點在了申屠玉書的眉心處。

方才洛毅以神寂,在申屠玉書的記憶之中,看到了某一段被人扭曲的真相。

那個真相,就是丁婉清。

洛毅似乎明白了,為何申屠玉書會對宿幽蘭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當年,申屠玉書曾有一位青梅竹馬的山上道侶。

而那位道侶,便是名為丁婉清。

只不過在某一處秘境之中,申屠玉書與丁婉清遭遇不測,而申屠玉書,做出了一個讓他後悔終生的舉動。

他放棄了丁婉清,沒有去選擇救她,而是自己逃了。

自那之後,申屠玉書每一夜都會被噩夢驚醒。

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就彷彿出現了丁婉清臨死之前怔怔的看著他,那眼神之中,充滿了絕望與失望……

久而久之,申屠玉書被無盡的愧疚折磨的生不如死,或許是一種自我保護,申屠玉書開始有意識的自我扭曲那段記憶。

他將自己從那件事中切割開來,以一種旁觀者的態度,再去看待那段記憶。

也就是說,申屠玉書不希望自己是申屠玉書。

他痛恨那處秘境之中的自己。

他痛恨那個軟弱的申屠玉書。

痛恨那個拋下道侶,狼狽逃命的申屠玉書。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種自我切割,卻讓他的境界大漲。

而後,乾坤洞的宗主發現了這詭異的一幕。

最終得出的結果便是,申屠玉書此舉,與本門心法太上忘情訣,大道相契。

所以才會讓申屠玉書的境界一日千里。

而這種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

申屠玉書也並非像牧倉所說的那般,從無敗績。

他輸過,他敗過。

但每一次,乾坤宗的宗主,亦或者說是申屠玉書的父親,都會親自動手,幫助申屠玉書“切割”記憶。

一切我不想面對的記憶,那麼就讓它們就此蒙塵。

而每一次對記憶的切割,都會讓申屠玉書的境界飛漲。

但這也間接性的導致了申屠玉書逐漸生出一股扭曲的心境。

他遇到了很多女子,而這些女子都有一個特徵,與那位丁婉清極為相似。

申屠玉書會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保護她們,因為在申屠玉書看來,她們就是丁婉清。

但是這些女子的下場,最終依舊是難逃一死。

因為這些女子,最終都會死在乾坤洞某位長老的手中。

用此再去刺激申屠玉書。

當年你沒有保護好她,這一次你依舊是這樣。

然後,再進行記憶的切割。

如此往復,申屠玉書只用了幾年的光景,便躋身返虛,且在南域年輕一輩中一騎絕塵。

甚至有望在百年之間,躋身通玄。

而申屠玉書自己,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他的記憶,都是被切割過的。

那些隱藏在記憶之下的,才是真正的申屠玉書。

而洛毅要做的,便是讓他看見。

若不是這神寂,洛毅也不會發現這個驚天秘密。

這種對記憶的切割,在神寂面前,完全就是小兒科。

所以洛毅才會如此輕鬆的便知曉了這些腌臢事。

至於那位乾坤洞宗主,為何要如此殘忍的折磨申屠玉書,或許便與那太上忘情訣有關。

這,或許是那位宗主的一場觀道?

或許是希冀著,以此躋身歸仙?

真相如何,洛毅不得而知。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當洛毅收回手時,申屠玉書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顫抖不停的雙手。

不知何時,申屠玉書已是淚流滿面。

“我……我……”

他望向洛毅。

洛毅同樣神情複雜。

因為申屠玉書的表情,很是無助,彷徨,恐懼。

他斷斷續續的問道:“我……還是……我嗎?”

洛毅無法給他答案。

伊秋寒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這下,整個乾坤洞都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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