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前。
楊凡抱拳拱手:“見過首輔大人!”
張太嶽說道:“免了!楊刑官這麼早前來,不知道有什麼事?”
“卻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咱家聽聞昨夜首輔大人這邊鬧了賊,所以特來看看,或許我們東廠能夠幫上些忙!”
楊凡自薦道。
張太嶽笑呵呵的一擺手,心情似乎頗為愉悅的說道:“不過是一個小毛賊罷了,就不勞煩楊刑官了!如果沒什麼事,本官還有些公務要忙……”
“那就不打擾首輔大人了!”
楊凡見狀也不強求,可看著張太嶽臉上的笑容,總覺得哪裡說不出來的古怪。
一定有內情。
不過,張太嶽不想說,他也沒辦法,只能率人離開。
而見他離去,張太嶽也帶人離開了行轅。
初到金陵,他的任務卻一點兒也不輕,起碼要理清金陵的情況,然後才能以雷霆萬鈞之勢,徹底清掃金陵!
坐在書房裡,楊凡隨手揮退了眾人。
隨後閆雷就來稟告:“大人,首輔大人已經離開行轅,那位戚將軍也隨行。”
“嗯,你下去吧!”
楊凡擺擺手,將閆雷打發離開。
隨後,他身形一晃,卻是改變了面容,換做一個大眾面孔,那種扔到人群裡,下一秒就會被淹沒的模樣。
他換好衣服,悄無聲息的再次朝著張太嶽的小院而去。
小院裡,張太嶽的房間。
“嗚嗚嗚……”
陸持的嘴巴被堵住,渾身被一條條如同鞭子一般的秩序神鏈捆綁著,吊在房樑上。
只見其一張臉腫得更大,渾身破破爛爛,衣服都要打成了碎片,身上面更是佈滿了青紫色的鞭痕。
“我的錘子,又雙叒沒了……”
“還有我的人皮袋,我積攢了好長時間的寶貝啊……”
“還有我老祖的手稿……”
這混蛋,怎麼可能這麼對他!
“不光濫用私刑,竟還搶我的東西,堂堂的當朝首輔,竟做出這種事情來!”
“還有法律嗎?”
陸持當真是欲哭無淚。
到了這時候,他要是還沒有認出來張太嶽的身份,那他也算是白活這麼多年了,可誰想得到對方竟也是一尊半聖呢?
而且,無論是神通,武體,都要遠勝於他。
不僅如此,對方明顯已經以“家國天下”、“一條鞭法”為核心神通,再輔以其他神通,構建出了最終神藏的基本形態,進入了神藏境的第二步。
雖未固化神藏,如若當世神明,卻已經走入了正確的道路上了。
這般情況下,陸持如何能夠不敗?
不僅《傳習錄》沒有到手,連帶著自己的東西也被搶光,連自己的人都賠了進來!
一想到面前那個不斷揮舞著鞭子的身影,他粗獷的身影都是微微一顫。
差一點兒被打出心理陰影!
太可怕了!
陸持打了一個哆嗦:“一定要快點兒逃出去!”
好在他陸某人實力猶在,連忙鼓動聖力,催動“巧取豪奪”神通,竟然慢慢的將張太嶽遺留下來的秩序神鏈磨滅。
砰!
他整個人終於脫身。
看著地上破碎的衣服,陸持連忙撿起來:“這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然的話,老子的面子哪裡放?”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一聲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持師兄?”
“……”
陸持勉強用布條遮體的身形猛地一僵,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來,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
“楊,楊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我聽說昨晚這邊鬧賊,所以過來看看,可沒想到……”
楊凡的話沒說完,這場景再加上陸持這一身狼狽模樣,那發生的事情幾乎不用猜,就能夠想象得出來!
哪知道陸持卻一搖頭:“咳咳,師弟,其實我說並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樣,你相信嗎?”
或許是看到楊凡眼裡明顯的不信之色,陸持連忙繼續說道:“師兄還能騙你嗎?其實,師兄我也是剛來這裡,至於這一身……”
“唉,昨晚為兄夜宿秦淮河上,幾個小娘實在是喜歡這種調調,這才讓為兄弄得這般狼狽!”
“……”
楊凡嘴角一抽,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於是他敷衍著說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誤會師兄了!不過,師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陸持嘆了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讓我想想怎麼編給你聽。
陸持很快就有了思路,說道:“……為兄和那幾個小娘遊戲一夜,突然憑高望遠,師弟你是知道我的,我有神通能察覺寶光,就在我登高之際,突然看到這邊有一道聖光沖天而起,那氣息幾乎與昨晚師弟的《傳習錄》一模一樣!”
“為兄當時本以為是師弟回了行轅,可誰知道當我再遠眺師弟的翠杉園時,那裡竟有一道一模一樣的聖光!”
“為兄一想就覺得不對勁,金陵可沒有老師的其他學生,所以我懷疑是有人竊取了咱們心學一脈的聖冊,於是便不顧一切趕來這邊!”
“這不,我剛到這裡,師弟你就來了。”
陸持一攤手,一副這就是事情經過的模樣。
楊凡雖然看著陸持一臉誠懇的模樣,可心裡卻壓根是不信的,另外,對於陸持話裡另一本《傳習錄》的事情,他卻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師兄有所誤會,昨晚我不是和師兄說過嘛!我那本《傳習錄》就是由張太嶽轉交而來,師父當時似乎順手也給了他一本。”
“順手,也給了他一本?”
陸持臉色一黑。
陽明先生!
咱們上次可也見過一面的,我也是咱們心學的半聖,我陸家先祖也是為心學建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你怎麼就這麼偏心,不順手給我一本呢?
“是啊!”
楊凡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張太嶽身為當朝首輔,身負社稷之重,又是我心學一脈,老師對其看重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頓了頓,楊凡再次說道,“要不這樣,等張太嶽回來,師兄也隨我一起來,我做箇中人,看能不能讓他把《傳習錄》借師兄幾天!”
還見張太嶽?
哪還有他的活路嗎?
陸持不禁又打了一個哆嗦,連忙拒絕:“不了!”
似乎是察覺自己反應過於強烈,他連忙找補說道:“老師不給我《傳習錄》,恐怕是有意磨礪我,我不能辜負了老師的好意!”
老夫就是死,也絕不再見張太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