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仙的眼神冷厲。
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無比陰冷，如同臘月裡刮骨的寒風。
當日，她分明以一擊刺穿了他的心臟，本就重傷的他，絕無可能在那般傷勢下依舊逃得性命！
可現在，已經死掉的人卻好端端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讓她如何能不驚？
一連串的記憶在腦海中飛快閃過。
“難道是你？”
她不由得想到了那具人皮。
以對方在皮魔王一道上的精深造詣，完全能夠有機會替代一個死人！
“希望真的是你，這次，我一定會抓住你！還有那個人！”
朱月仙眼底劃過一抹刺骨寒意。
若非這個皮魔王，她又豈會經歷後來那事！
雖說她當日失去意識，可後來漸漸憑藉著身體的本能，還是回憶起了不少支離破碎的畫面。
知道當日褻瀆了她的絕對就是破廟中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體內氣血強橫霸道，猶如熔岩火山，絕對是一尊血武聖級別的強者。
雖不清楚為何那皮魔王會將自己掠了送給了這人，可當日之恨，當日之恥，卻猶如綿延江水，永無斷絕的可能！
而楊凡這個本該死去的人再次現身，終於讓朱月仙看到了某種希望！
那就是——報復的希望！
甚至在朱月仙眼裡，哪怕此刻的楊凡不是那個皮魔王，也一定有問題！
不過不能急，一定要謹慎。
她相信，只要抓住這條線索查下去，必定會有所得！
此時，女官一直在宮外馬車旁邊等待著。
她看到朱月仙從宮裡出來，趕緊快步走上前。
女官剛到近前，就感受到了朱月仙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於是默不作聲的站在了旁邊，沒有再開口。
“上次讓你追查的人，有下落了嗎？”
朱月仙突然開口問道。
女官看到朱月仙漠然的眼神，心中一緊，回稟道：“回稟殿下，我正在安排人竭力追查，可是那人卻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直到現在也沒具體訊息。”
眼看著朱月仙的臉色越來越冷，女官趕緊將最新訊息說出來：“不過，近來我們發現有人同樣也在找那個人。”
“嗯？”
朱月仙一挑眉。
女官鬆了口氣，說道：“說也奇怪，這些人來自不同勢力，其中一股是來自河北道那邊的綠林匪類，而另一邊則是來自於東廠！”
“東廠？”
朱月仙直接忽略了那群綠林匪類。
“沒錯。”
女官連連點頭。
不得不說，楊凡當日為了完成姬左道的交代，隨手便將此事交代了下去，萬沒想到竟會被人注意到。
“仔細查明此事。”
朱月仙吩咐一聲，頓了頓，才道，“另外，查一個叫做楊凡的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是，殿下！”
女官趕緊應聲。
而朱月仙沒有貿然追蹤楊凡，而是直接跨上了馬車，進入了車廂。
馬車迴歸越王府。
女官則是快速前去調查關於楊凡的訊息。
等到朱月仙坐在書房時，一連串關於楊凡的訊息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身為東廠執事，照理說一應資訊應該被封鎖，可惜的是，身為陛下親封的越王，自然有的是人願意賣這個面子。
所以，楊凡的資訊很容易被收集到。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楊凡的提升速度簡直堪稱可怕！
不僅是武道提升速度，乃至於東廠內的地位提升，都快得驚人。
從剛入宮一文不名的小太監，短短時間內晉升到東廠執事，甚至修為更是攀升到了八次換血，疑似具有九次換血大宗師級別的強橫戰力！
手中武器為一柄兇兵，名為方天畫戟！
甚至完成了東廠內的猛將級任務，獲得了相應級別的培養。
若非彭安的權勢旁落，恐怕只要楊凡正式晉升為九次換血大宗師，就能夠有機會爭奪一下刑官的位子！
資訊中也記載了楊凡近來的情況。
目前負責監察恩科和武舉事宜，據說獲得了陶英的批准，暗中執行任務，前陣子一度很久沒有露面。
直到近一段時間，才再次現身。
朱月仙看到這裡的時候，一張絕美的臉頰猛地變色。
捏著冊子的手指更是一緊，指節都在隱隱發白。
“看來，真的是你！”
朱月仙長長出了一口氣。
因為楊凡潛伏的時間，恰好和她對他下殺手的時間吻合！
這立馬加深了朱月仙對自己的判斷，心中已經確信楊凡必然就是那一尊皮魔王！
對方趁著她殺了楊凡的機會，立馬取而代之，潛伏進了東廠，而之所以潛伏消失一段時間，分明就是為了熟悉和適應這個身份！
“不過，你的計劃註定要破產了，這次我會親手抓到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朱月仙下了狠心，不打算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畢竟，若非是這次無意間碰上，她根本不會去關心區區一個東廠太監的死活，恐怕還真就讓對方得逞了。
但是既然被她發現，那主動權就到了她的手裡。
“身為皮魔王，能移形換體，化身千萬，必須要先斷定這楊凡到底是其本尊，還是一具煉皮分身才行。”
朱月仙思考片刻，就有了決定。
對方當初能只以皮魔王之力壓制兩座天關的自己，明顯是單修煉皮一境，起碼有多重煉皮分身。
不過，好在皮魔王魔性深厚，嗜血成性。
這是紮根在骨子裡的妖邪。
而她只要略施手段，將這一股妖邪之力引導而出就可以了，到時候，自然能斷定出那楊凡到底是本尊，還是分身。
朱月仙稍加思索，就有了主意。
“來人！”
她一出聲，貼身的女官立馬上前聽候差遣。
“趙府那邊投靠過來的，我記得其中有個三兄弟？”
“回稟殿下，的確如此。這三人乃是一母同胞，天生神力，都有宗師修為，因世代受軍門恩惠，所以很早就投了過來，一直在集賢苑聽用。”
“安排他們，去接近這個楊凡。”
“是。”
女官微微一怔，才點頭應下。
心中卻暗自奇怪起來，好端端的，越王為什麼讓這麼三個膘肥體壯的剛猛熱血漢子去接近一個年輕小太監？
總該不會是……
她不禁想到自己枕頭下的偏門畫冊，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