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吧!”
楊凡看著叩拜的眾人,輕輕一抬手。
嗡。
一股無形大力自他的手心憑空生出,竟好似化作一隻無形的巨手,一舉將在場眾人全部托起。
有人暗中試圖抗拒,卻發現那力量深沉如深淵,哪怕他們漲紅了臉,也完全無法撼動這股力量。
好強!
這個發現令眾人心頭一凜,連忙喊道:“謝楊廠督!”
楊凡一臉微笑,這小試牛刀的一手,既顯示了實力,又威懾了某些心存幻想的人,自然是一舉兩得。
賈時安也不禁深深的看了楊凡一眼。
“以後,西廠的事務就交給楊廠督了。”
楊凡一笑,笑著應道:“到時候,只怕還要麻煩賈廠督多多指教了!”
“好說,好說。”
賈時安點點頭。
兩人看似一團和氣,但是無形中的對立已然顯出了幾分端倪。
畢竟,東西兩廠在職權上,本就是高度重合的。
而且在賈時安看來,這個楊凡絕對不是個安分的……
未來的衝突,幾乎可以預見。
在賈時安宣佈了明皇的旨意,確定了西廠廠督之位的歸屬後,沒有多做逗留,轉身離開,兩個侍奉左右的小太監也跟隨著離去。
議事大廳裡。
楊凡看著在場的一眾刑官和老太監,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陛下信重,竟提拔咱家為這西廠廠督,實在是讓咱家誠惶誠恐!這般喜事,想必大家也為咱家感到高興吧?”
“當然,意思意思就行,圖的就是一個喜慶。”
“大家懂咱家的意思吧?”
“……”
看著楊凡的手都快要伸到大家兜裡的模樣,在場眾人哪裡敢說什麼,一個個忍痛獻上了賀儀。
東廠的眾人還好說,西廠的那群人簡直都快麻了。
為了不讓以後自己的頂頭上司惦記,他們幾乎將身上的錢全都摸了出來。
有的沒帶夠錢的,或是找關係好的借貸,或是用寶物充數,實在湊不上來的幾個刑官,甚至一狠心將自己的手臂骨給抽了出來。
這可是他們自己修的真骨!
想要再修煉回來,無論是花費的時間和金錢,只怕都要翻幾倍不可!
可面對著一臉和善的楊凡,他們實在是不敢賭對方的“意思意思”,到底是幾個意思。
萬一他們的意思不到,讓對方覺得他們不夠意思,到時候給他們來個不好意思,那他們豈不是沒意思了!
自古以來,上下級的關係,可不就是如此嘛!
就在楊凡在這裡含淚收著賀儀的時候,西廠廠督之位落定的訊息,也不脛而走,快速的傳向了四方。
“什麼,竟是他得了這西廠廠督之位?”
東西兩廠,錦衣衛,朝廷,民間,幾乎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都得知了這個訊息。
相比於東西兩廠和錦衣衛裡那些驚疑不定的眾人,朝廷和民間相對來說,反應明顯好了不少。
畢竟楊凡那“至情至性,心如赤子,俠肝義膽,忠義無雙”的美名,已然傳揚開來。
這樣一個人成為了西廠廠督,朝廷裡的一些人已然笑出聲了。
畢竟在他們眼中,相比於那些貪婪奸詐,黑心爛腸的老太監,楊凡這樣的心性明顯更容易打交道,也更容易欺騙和利用。
“大人當廠督了!”
劉軍成和閆雷這一對冤家,忍不住抱頭大叫。
“我兄弟是廠督了!”
狗爺也是激動的蹦高,追著尾巴繞圈,忍不住讓曾田前往“珍饈館”定下了一桌好酒好菜,決定等楊凡回來好好的慶祝一番!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彭安陰沉著一張臉走出議事大廳時,腦海裡還時不時的浮現出剛才楊凡叫住他,說近日就會前去三老會秘庫挑選珍寶的畫面。
“做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饒是彭安自詡是見多識廣,形形色色的人不知道見過有多少,還是第一次見過楊凡這樣的人!
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甩袖返回了三老會所在。
暮氣沉沉的三老會地宮,一層一層的,不知道多深,修建得如同一座倒立的金字塔形狀,越往下就越狹窄。
彭安本以為自己成為三老中的“肉老”,就能夠掌握三老會的真正權柄。
但是,彭安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肉老”的權柄,對於三老會根本毫無意義。
這座密密麻麻的地宮,猶如一座大墳,那一排排如棺材般的石室,裡面不知道不知道藏著多少積年的老太監!
甚至前朝,前前朝的老太監,他都見過。
更別說更深的地底。
直覺告訴他,那裡存在著遠超他想象的恐怖。
畢竟三老會內部一直有傳聞稱,當年的“王振”、“劉瑾”、“魏忠賢”那等權勢滔天的大太監,其實一直沒有死……
這般情況下,他的所謂“肉老”之位,充其量也就勉強使喚一下這一兩代還在活躍中的老太監罷了。
然而,這些老太監能夠活著進入三老會,一個個都是積年的老鬼,論起陽奉陰違,口蜜腹劍,兩面三刀來,那可是一頂一的強!
哪怕是彭安,在應付這些人時,也頗為吃力。
是以他才打算去爭一爭西廠廠督的位子。
畢竟他才六七十歲,還能夠再掌權柄,發揮餘熱,他可不想在這黑暗的地底等待死亡,看著自身漸漸腐朽!
東廠門前。
楊凡看了眼門上的牌匾,頗為感慨。
當年自己來到這裡時,年紀十六,站著如嘍囉,可而今呢,自己年方十八,已然成為西廠的楊廠督!
放眼大明的宦官圈子,也是第二號人物!
更別說,手握西廠權柄了!
“走吧,隨咱家回西廠!”
楊凡一馬當先。
身後來自西廠的一眾刑官和老太監連忙跟上,浩浩蕩蕩的隊伍,令人側目,一眾宮女太監和侍衛,趕緊讓開道路,跪到一邊。
哪怕一些個低品級的妃嬪,見到這般場面,也是連忙迴避!
“早就料想到他會一飛沖天,只是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
鄭未年和陶英站在東廠門口,看著楊凡離去的背影,露出了滿臉複雜之色。
陶英更是嘆了口氣:“早知道當初認下門乾親就好了……”
一些東廠的老太監們聞言,不由的頓足捶胸,皆替陶英嘆息:“陶公公,你怎麼能錯過這種好事呢!這麼年輕的乾爹,不好找啊!”
陶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