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靈靈!
當狗爺聽到這個聲音時,只感覺到一陣潮水般的惡意瞬間襲來。
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他整個淹沒其中。
他粗壯的狗軀不禁一個哆嗦,極其敏感的靈覺形成的強烈刺激,令他渾身的黑毛猶如刺蝟般“唰”的一下幾乎全部豎起。
嚯!
狗爺身體還未動,腦袋已然扭轉一百八十度,齜著一口鋒銳的獠牙看向了來人,嘴裡還伴隨著連續有力的低吼,以及爪子抓撓地面的摩擦聲音!
猙獰的妖魔氣息瞬間猶如蘑菇雲般沖霄而起,隱約間竟結成一頭狗形,一張血盆大口好似有吞沒天地之感!
“果然擁有上古兇獸天狗的血脈!”
“可惜,沒成長起來的天狗,終究只是一條狗!既吃不了天地,亦吞不了日月,只能吃人剩下的骨頭!”
不遠處,一臉笑眯眯的表情,手持羽扇的劉玄就站在那裡。
其身穿一身玄黑色長袍,鶴髮童顏,雙目深邃,儒雅溫和的氣質中難掩專屬於江湖術士的莫測高深。
東廠中人都是情報好手,豈會不知此人正是越王殿下新近招收的門客?而且,尤其擅長命數玄理,奇門遁甲,有鬼神莫測之威!
對於這種人,大家都頗為忌憚,謹慎的打量著他,猜測著對方的來意!
畢竟,好人能來找狗爺?
此人肯定不是善類!
對於這些充滿了堤防的目光,劉玄早已習慣,也不在意。
“貿然造訪,沒有打擾各位吧?”
他反而依舊是一副謙謙有禮的模樣,眼眸卻定定的看著狗爺,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這位就是狗爺吧!”
這看上去就無比緊實的肌肉,紋理分明,想必定然是鮮嫩多汁吧!
隱約間,他還看到了狗爺身上曾經進行移命轉運的痕跡。
明顯是自家徒弟的手筆,其目的不外乎是幫助狗爺不斷蛻變返祖,以恢復上古天狗最純粹的血脈!
那樣,或許更香?
劉玄嚥了口口水,滿是讚歎的連連點頭:“時常聽人說起東廠狗爺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不凡!”
頓了頓,他不禁頗為關切的勸說道:“不過,狗爺你因常騎洋馬而命犯桃花煞,恐怕會有橫禍加身,最近還是少去花場為妙……”
哪家花場竟有洋馬?
東廠一眾太監們聞言,立馬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抽空前去查查。
而另一邊,狗爺的臉色都綠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他哪裡會想到眼前這神神道道,卻給他一股極其危險感覺的老頭,上來就說了這麼一句,這不是要他的命嘛!
果然,劉玄這話一出,白骨夫人瞬間就出現在了狗爺身邊,一把按住了打算撲上前去咬劉玄的狗爺。
“什麼常騎洋馬,命犯桃花煞?”
她看向劉玄,眼神冷漠。
“洋馬在我大明頗為罕見,是以頗受歡迎,人人爭相競騎。那諸人嚮往的小道上,難免在清晨和傍晚掛滿白霜!”
“這早晚會出事,又時常死人,自然積蓄無窮怨恨,形成煞氣……”
劉玄本得意洋洋的講著,看著狗爺那越發猙獰的臉,扇動著羽扇的動作一頓,一副受到威脅的模樣,連忙說道:“唉,老了,記錯了!”
“沒有什麼洋馬,也沒有桃花煞!”
他一副不小心說破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連忙對著狗爺露出一臉歉意的表情,義正辭嚴的說道:“狗爺不過是去極西修女的修道院裡幫她們疏通了一下淤塞多日的下水道……絕沒有做其他什麼事情!”
“是這樣嗎?”
白骨夫人垂下眼眸,那冰冷的視線幾乎化作利劍刺穿狗爺的心臟。
狗爺一僵,連忙露出討好的笑容:“夫人,的確如此,的確如此!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車上吧,我還得喝藥呢……”
聽到狗爺主動說“喝藥”,白骨夫人面色稍霽。
她又看了眼身上帶著一股令她不安氣息的劉玄,本能的不想與對方有什麼瓜葛,竟帶著狗爺直接回了車上。
劉玄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車上,也轉身離開。
他這次前來,自然不是打算動手,而是先近距離探查一下虛實,畢竟,對於他這等修命之術士,親自動手無疑是落了下乘。
他,可是玩戰術的!
怎麼可以用那些莽夫手段!
“畢竟,我剛剛的批命之詞,可不是說說……”
劉玄再度回眸看了眼狗爺的車駕,嘴角緩緩勾起。
與此同時。
大軍行進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楊凡嚴苛的命令下,不到十天時間,大軍就返回了杭州府,又在諸將的率領下返回各個大營。
期間,韓重義再度前來與楊凡會面,目的自然是為了鞏固雙方的合作關係。
畢竟在朱月仙大業未成前,兩者相爭,無疑是隻會便宜別人,倒不如先合力相助朱月仙獲得大位資格!
到時候,誰能得到最大戰果,就要看各自的水平了!
杭州府。
繁華熱鬧的街道,好似並沒有受到這次寧王之亂的半點兒影響。
沿街的店鋪生意依舊火爆,走街串巷的小販也滿帶笑容。
至於城中糧店的糧價還比平日裡多著幾十文,在整體形勢大好的情況下,並未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
只有普通百姓暗暗的在心中詛咒這糧店的東家,一個個黑心爛肺,寧王之亂都平定了,竟還不肯落價!
真該讓他們按照《大誥》所載刑法,皆剝皮填草,掛在東南枝上。
街角立著幾個抱著胳膊的幫閒,一個個撇著眼睛看著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嘴裡不時聊著閒篇。
“聽說貢院旁邊的登雲橋那新開了一家知味樓?”
“可不是!據說裡面有不少異域他鄉的女子,一個個皆能征善戰,讓不少自詡風流的才子們半道折戟了呢!”
“折戟?嘶,那可夠勁啊!”
“誰說不是!哥幾個,要不咱們也過去試試水?”
有人主動提議道。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先說好,錢大夥一起出!可別像上次似的,老子堅持最久,結果你們人都跑了,剩下老子一人付賬!”
一人一臉不滿,卻又隱隱有幾分得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