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看著楊凡，心中卻暗暗決定。
先安撫住對方，爭取時間讓姐妹們脫身，到時候，她身為大儒，尋機遁逃，也有不小的機會！
然而，李香君等人卻不知她已經悄悄晉升大儒，臉上立馬變了顏色。
“柳姐姐！”
“你不能這樣做！”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麼能夠讓你以身事賊！”
董小宛和卞玉京等人連忙起身，拉住了柳如是，神色裡帶著惶急之色。
尤其是李香君，一咬銀牙，竟繞過柳如是，直接衝向了楊凡。
“師父，不，爸爸，求你放過她們，你要我怎麼做都可以！”
“……”
等等！
楊凡終於感覺到了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自己明明是要收幾個學生，可是，眼前這情況，怎麼搞的像是自己強搶民女，逼良為娼了呢？
一團黑線從額頭上冒起。
“夠了！”
楊凡終於大喝一聲，聲音宛如悶雷，在畫舫內迴響，讓眾女都感覺到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朝著他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從頭到尾給我講一遍！”
或許是楊凡嚴厲的表情，讓眾女終於察覺到了一些異樣，她們對視一眼，然後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了李香君。
李香君好像也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只能硬著頭皮將事情前後敘述了一遍。
“陳喆，陳靖……”
當楊凡聽到李香君口中的那兩個神都公子哥的時候，哪裡還不知道是這兩個混蛋，他那兩個便宜小舅子。
“阿嚏！”
此時，正在桂雨苑裡埋頭苦幹的陳家兄弟，一邊吟誦著一首“河畔青青草”的詩詞，一邊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噴嚏。
身體一震，提前交代。
“……”
陳喆和陳靖尷尬的對視了一眼，齊齊轉開視線。
“我怎麼突然覺得，有些不妙的感覺……”
“我好像也是……”
兩人自信直覺不會出錯，趕緊穿好衣服，叫上韓伯，一溜煙就離開了桂雨苑。
只剩下房間裡兩女慵懶的起身，換好衣裳。
“還說什麼煙花樓頂級會員，春熙鎮自費加盟商，神都排名前二的騎術大師呢，結果，就這？”
“妹妹就別抱怨了，你剛入行不久，還不清楚，現在哪個男人不說自己三四個時辰？實際上啊，也就喊個一二三四就結束，於是姐姐我每次都只能假裝……”
“啊，竟然這樣！”
妹妹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
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畫舫之上。
楊凡總算是搞清楚了事情原委，嘆了口氣說道：“此事，是個誤會！我楊某人素來行得正坐得端，豈會是那般夜宿花街柳巷，無事勾欄聽曲之人？”
“此次之所以來金陵，也是看中你們蘭心蕙質，頗具才華，打算將你們收入門下，成為我的弟子。”
“誰想到會出了這種岔子？”
楊凡苦笑的搖搖頭。
誤會解開，眾女看著楊凡，卻忍不住有些歉意。
她們就說嘛，堂堂當世聖人的關門弟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等眠花宿柳的事情出來？而且，還用那麼多不知羞的姿勢。
然而，一旁的柳如是卻一臉認真的說道：“你真的想收我們為弟子？要知道，我們可是女子，而且都是賤籍……”
“賤籍如何，女子又如何？”
楊凡一擺手，正色說道：“此時已經不是理學的天下，我心學兼收幷蓄，女子若能夠潛心學習，有志於文道，為何不能有所成就，甚至晉升大儒？”
頓了頓，他看向柳如是，“就像是如是你，不就已經成就大儒了嗎？”
柳如是一驚：“你竟能看出來？”
楊凡微微一笑：“不錯。”
兩人之間的對話，全部被眾女聽到，尤其是柳如是的反應，幾乎說明了一個事實！
大儒！
眾女看向柳如是的眼神猛地一變。
她們雖然知道柳如是素有才學，甚至在外有“柳儒士”的雅號，可怎麼也不會想到對方竟能夠晉升大儒！
文道大儒！
多少讀書人皓首窮經，都未能達到的境界，柳如是竟做到了！
“柳姐姐，你瞞得我們好苦啊！”
眾女看著柳如是，自然滿是羨慕，可心中卻帶著絲絲失落。
明明大家都是名列秦淮八豔，一樣打落賤籍的歌女，然而柳如是的成就，卻讓她們感覺到了可怕的差距。
楊凡慧眼如炬，自然看出眾女情緒的變化。
之所以點破柳如是的境界，其實也有他的一點算計。
有差距，有對比，才更容易將她們全部招納到自己門下。
“你們也無需失落，若入我門下，憑你們的蘭心蕙質，再有我的傳道受業，何愁不能突破大儒境界？”
楊凡說著，轉頭又看向柳如是，說道：“如是你雖成大儒，可到底底蘊欠缺，潛力耗盡，唯有加入心學，才可更進一步！”
話說到這裡，卻是給眾女留足了思考的時間。
眾女交換了一個眼神。
心裡充滿了激動。
因為她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改變她們命運的機會！
一旦真的拜了楊林為師，那她們便是聖人門徒，從此脫去賤籍，再也不需要對誰賠笑獻藝。
從此和過去的生活說告別！
李香君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個站了出來，從旁邊桌案上端過一杯茶水。
她盈盈下拜，雙手舉起茶水，高過頭頂，遞到楊凡面前：“學生李香君，見過老師！”
“學生董小宛，見過老師！”
“學生陳圓圓，見過老師！”
“……”
轉眼間，七人就已經拜倒在地。
而柳如是看著面前丰神如玉的男子，又看了看其他姐妹，也盈盈下拜：“學生柳如是，見過老師！”
秦淮八豔，盡入門下！
楊凡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將茶水飲盡，大聲說道：“都起來吧！從此以後，你們就是我楊林的學生！”
“多謝老師成全！”
眾女起身，心裡也充滿了激動。
“既入我門下，我自會為你們脫去賤籍，從此以後，你們自由了！”
楊凡還未說完，激動的董小宛就已經衝到了他的身邊，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多謝老師！”
“多謝老師！”
“多謝爸爸，咳咳，老師……”
李香君也衝了過來，一激動，竟不小心喊錯了。
“……”
楊凡感受著環繞身旁的香氣，一群女徒弟，真大，咳咳，不對，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