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站在刑臺邊上的楊凡根本來不及欣賞自己的收穫,目光就已經轉到了離去的年輕男人和左護法兩人身上。
“好高明的手段。”
楊凡嘴角翹起,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他的神通剛才竟沒有察覺對方的異狀,若非對方主動出手,恐怕他真的要被瞞過去了!饒是如此,對方也瞞過了在場的其他人!
要知道,這法場之上,大宗師和天關可不少,能以這般隱晦的手段出手,對方的身份絕不簡單!
而且,更令楊凡驚訝的是,對方身上竟懷有龍氣,與朱兆炎身上極為相似的龍氣!
“難道是某個皇子?”
楊凡心中念頭翻湧。
行刑完畢,地上一地的屍身,有人上前開始收斂,而此時,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一身素白的女人則是緩緩朝著朱兆炎而去。
“嗯?”
楊凡目光落在此女身上。
只見她膚若凝脂,俏臉精緻,長髮垂落身後,神色略顯悲慼,一身素白孝衣更給她添上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是,鄭王妃……額,不過,鄭王的王號都被褫奪了,她也不算是王妃了吧?”
“算不算,咱們也可說不好。不過,你瞧瞧那纖細的小腰,那讓人憐惜的小臉,真的很想上前狠狠欺負一下她啊!”
“說什麼呢,要人聽見了,小心你的狗命!”
有兩人暗暗低語。
楊凡的耳朵一動,就已經聽到了兩人這話,看著眼前的絕色未亡人,目光微微眯起,這個女人就是鄭王妃嗎?
“可惜了。”
楊凡看著對方將朱兆炎的人頭放在屍身旁邊,隨後淚流滿面的模樣,心頭嘆了口氣,轉身就走。
能嫁給朱兆炎,豈是一般人家的女人?
哪怕看著再可憐,楊凡也會對之敬而遠之。
法場周圍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陶英身邊的幾個老太監直接沒了影子,他緩步走來,微微鬆了口氣。
似是失望,又似慶幸。
“還以為會出點兒事情呢!”
陶英搖了搖頭。
“無事豈不是更好?”
楊凡低聲說道。
“無事哪裡來得功勞?”
陶英看了他一眼,提點道:“小凡子,你要記住,你已經是執事了,你手下的人馬全都在看著你,若是一直無事,你要讓他們喝西北風嗎?”
楊凡臉色微變,很快想通了這一點,連忙說道:“多謝公公教誨。”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所以,《大誥》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是大好事,起碼我們能做更多的事。”
陶英若有所指的說道。
楊凡也很識趣的表起了忠心:“一切都聽從公公吩咐。”
“放心,你是咱家的福將,咱家自然會將你用在真正的刀刃上。”
陶英笑呵呵的說道。
他已經和鄭未年在私下裡達成了一些協定,《大誥》施行起來,必定是困難重重,而他們能做的就是以最酷烈的手段去執行!
不過,為了能讓手下人都死心塌地的跟他們去做事,利益捆綁自然是永遠不會過時的手段。
試問,對於太監來說,銀子和榮譽都有了,還希求什麼其他嗎?
陶英邁步離去。
楊凡也跟著回了宮。
今日處決朱兆炎,以及一眾勳貴的事情,也以極快的速度散播開來,與此同時,《大誥》也開始以快馬傳遞至大明各州道。
陳王府。
“朱兆炎,死了?”
朱兆霖看著朱兆庭,整個人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朱兆庭淡淡的說道:“不然,你以為我在和你說笑嗎?”
朱兆霖渾身一顫,依舊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父皇怎麼可能這麼做!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皇怎麼會為了那群賤民殺了老七……”
“為了殺一儆百,為了警告像你一樣的人!”
朱兆庭的目光刺得朱兆霖有些難堪,他臉色一沉:“我怎麼了,不過是玩了幾個女人,他自己又不用,我怎麼就不能……”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朱兆霖捂著臉,沒想到朱兆庭竟會出手打他。
“你,你打我?”
朱兆庭冷冷的看著他:“哼!現在打你,比以後給你燒紙強!老七死了,人頭都被砍下來了!你還沒想明白嗎?”
“明白什麼……”
朱兆霖一愣。
朱兆庭被氣笑了,若非面前這個人是他的親弟弟,他才懶得過來提醒對方,就算如此,對方的遲鈍還是讓他心中不喜。
“罷了,你就好好待在府裡吧。”
他搖了搖頭,直接甩袖而去。
剩下朱兆霖坐在正堂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不就是太子嘛,有什麼稀罕的!不想告訴我就別說,你以為我願意聽嗎?”
“不就是老七死了嗎?關我屁事!你們都死了才好呢!”
他越說越氣,越說越惡毒,看著縮在角落裡的小環,邁步走了過去。
人影籠罩在小環身上。
“小環,你說,他們都死了,我是不是就能當皇帝了?”
小環露出溫柔的笑容:“主子現在就是我的皇上……”
“還是小環最懂我的心。”
朱兆霖說著,一把將小環抱起,走進了後堂,沒多久就傳來了夾雜著痛苦聲音的喊叫,聲聲如杜鵑。
而朱兆庭此時已經出了王府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直到此時,他的一旁才緩緩浮現出了凡的身影。
“了凡佛祖覺得他如何?”
“資質差了些,不過,以我佛門秘法錘鍊,倒是能夠將其打造成為你的替身,關鍵時刻可派上大用場。”
“那就拜託了凡佛祖了。”
朱兆庭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笑容。
“太子殿下說笑了,能為太子殿下效勞,是老衲的榮幸。”
了凡佛祖絲毫沒有身為佛祖的架子,反而相當溫和,起碼在他的佛祖金身恢復之前,他會一直這麼溫和。
“對了,本王還有一事不解。”
“太子殿下請說。”
“本王聽說法華寺的廟宇已經重新修好,金身已經重塑,不知道本王能不能先上第一炷香呢?”
朱兆庭輕聲問道。
了凡佛祖面色不變,似乎自己依舊是法華寺的方丈一樣,說道:“只要殿下想,那就能夠上,不過,當今聖上似乎也想這麼做。”
“如此看來,本王怕是爭不過父皇了?”
朱兆庭轉頭看向了凡,有意試探佛門能給他的支援。
了凡微微一笑,說道:“當然不,因為我佛是不會讓當今聖上這麼做的。畢竟,這大明的日月天,有我佛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