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不知道薛小寶想拿他當擋箭牌,還在幫著他說話:
“你這次不算主動犯錯,而且先生也罰了抄寫,你娘還罰你跪,實屬不該。”
“我都習慣了。”
薛小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別說我了,就連我爹,沒犯錯的時候也經常會被我娘罰。
不過我爹也不吃虧,每次被罰了後,都會打我娘報復回來。”
“你爹打你娘?什麼時候的事?”
秦少游表情一肅。
心說這事兒得問清楚,如果薛青山真的家暴他姐,就算是上司也得懟他一回,為三姐討回公道。
薛小寶道:“就昨晚,我爹還打了我娘呢。
他們怕我知道他們要打架,早早就讓我去睡覺。他們以為我睡著了,就開始打架。
其實我醒著呢,親眼瞧見我爹在吹了燈後,壓在我娘身上,把我娘打的可慘了,一個勁的叫……”
“行了行了,後面的話就別說了。”
秦少游趕緊捂住薛小寶的嘴巴。
這孩子,還真是不拿我當外人吶。
如果這裡只有我,倒也罷了,關鍵還有丫鬟和嬤嬤在。
沒見丫鬟都紅了臉,嬤嬤都豎起耳朵了嗎?
薛小寶很聽話,沒有再往下細講,只是不解。
“舅,昨晚明明是我爹壓著我娘打,為什麼今天是我娘神清氣爽,我爹捂著腰呢?”
“這……”
秦少游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想了想,他說:“等你長大就知道了。還有,你爹不是在打你娘,他們是在……嗯,在想辦法給你造個弟弟妹妹。”
薛小寶搖頭:“我不想要弟弟妹妹。”
“為什麼?”秦少游好奇地問。
在這個世界裡,可沒有獨生子女的觀念,官府也不用去號召三胎。
每個家庭,只要能養得活,都是一個勁的生養,都認為多子多孫才能多福。
“我想要哥哥姐姐。”
薛小寶說:“昨天姥爺說,以前在家裡面你犯了錯,我娘和幾個姨娘就會護著你,不讓姥姥姥爺教訓你。我也想要在犯錯的時候,被人護著。”
秦少游摸了摸他的腦袋,很是同情。
“那你是沒戲了,你這輩子只有當哥哥的命,做不成弟弟。與其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還不如表現乖點,讓你娘少罰你。”
薛小寶嘆了口氣,苦惱地說:“我娘那個母老虎,什麼時候才能消停點兒啊。”
秦少游沒想到薛小寶還知道‘母老虎’,好奇的問:“母老虎這個詞,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從我爹那兒。”薛小寶說,“我爹每次被我娘罰了,都會小聲抱怨,說我娘是母老虎……”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聽見一聲憤怒的咆哮,震的院子裡所有人一顫。
“薛青山,你竟然敢說我是母老虎?!”
秦少游和薛小寶齊齊打了個哆嗦,又齊齊扭頭。
只見薛秦氏與薛青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後院門口。
薛青山的手裡面還拎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應該是陪著老婆逛街去了。
不過薛秦氏此刻正一臉怒容,薛青山則是滿臉驚惶。
後院裡的丫鬟、嬤嬤,都是會察言觀色的,瞬間跑了個乾乾淨淨。
“給我跪下!”薛秦氏一聲暴喝。
薛青山‘撲通’就跪下了,讓秦少游看的嘖嘖稱奇。
我們老秦家的女人,馴夫果然有一手,我爹被我娘馴的服服帖帖,我姐夫亦是如此。
薛秦氏卻一把拽起了薛青山,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吼你,你跪什麼?真想讓我小弟以為,我是個母老虎嗎?”
薛青山訕笑著站了起來,沒敢說自己是條件反射。
薛秦氏抬手一指薛小寶:“誰讓你起來的。”
薛小寶趕緊跪下,挺胸直腰抬頭,跪的十分的標準。
同時毫不猶豫的出賣了秦少游:“是小舅。”
“孩子小,跪久了膝蓋受不了。”秦少游乾笑著說。
好在三姐還是疼他這個小弟,很給面子,哼道:“你就寵他吧。”
然後對薛小寶說:“既然你小舅幫忙求情,那你就起來吧,還不謝謝你小舅。”
“謝謝小舅。”薛小寶趕緊起身,同時還對秦少游悄悄說:“小舅,你以後可得常來啊。”
“你現在知道我是救星了吧?”秦少游也悄聲道。
薛小寶一個勁點頭。
薛秦氏在放過了薛小寶後,便扭身看著薛青山,冷笑道:“你不解釋一下嗎?為什麼說我是母老虎?”
薛青山哪裡敢承認,指天畫地:
“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肯定是小寶聽錯了,我怎麼可能說你是母老虎,你在我的心裡面,那就是天上的仙女。能夠討到你做老婆,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薛小寶氣鼓鼓的要開口,揭穿自己老爹的謊言,被眼明手快的秦少游一把捂住了嘴。
薛青山看到這一幕,悄悄向秦少游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要不是秦少游,他今天就要被帶孝子給‘孝’死了。
薛青山說了幾句肉麻的話,見老婆的怒氣還沒有消,便將話題引到了秦少游的身上。
“少遊,你可是回來了,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訊息?”
秦少游和薛秦氏,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
薛青山見轉移注意力的辦法成功,也很高興,不敢賣關子,當即講出了好訊息。
“夫人,咱們這弟弟可是出色的很,剛一上任便連破兩個大案,還讓張侍郎承了他一個大大的恩情。
這次我發往州府的報功文書裡,張侍郎不僅署了名,還給少遊大大的美言了一番。
不止如此,他還寫了一份私人信函,附在公文中一起送往了州府。
張侍郎以前可是在吏部任職的,州府裡的左千戶大人也要賣他面子。所以少遊這一次,是鐵定要升總旗官了。
你說,這是不是好訊息?”
“是好訊息,是好訊息。”
薛秦氏高興的亂了分寸,又是拍著她的廣闊胸襟,又是合十禱告。
“我弟弟要升總旗官了?這真是祖宗顯靈啊。”
秦少游也很高興。
升了總旗,他手底下能用的人就多了,可以在這個世界裡,過的更安全。
薛秦氏在高興之餘,還不忘招呼身邊的丫鬟。
“小桃紅,快,備上香蠟,我要祭拜秦家的列祖列宗,感謝他們的保佑……
啊對了,還要把這個訊息告訴爹孃,還要請客吃席。升了官不請客,等於錦衣夜行。”
我這姐姐,還是個裝逼小能手?
秦少游在心頭暗歎,卻攔住了激動過頭的薛秦氏。
“三姐,請客的事先不著急,等任命文書下來了再說。”
薛青山附和道:“少遊說的沒錯,雖然這件事板上釘釘,但在手續徹底辦完之前,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見丈夫和弟弟都這樣講,薛秦氏也冷靜了下來,覺得他們言之有意。
“行,等任命文書下來了再說。”
“夫人英明。”薛青山點頭哈腰的拍了句馬屁,又給秦少游使了個眼色。
秦少游心領神會,馬上說:“姐夫,我有個案子要向你彙報。我們這次護送老魏和老姚的遺體回鄉,遇到了厲鬼索命,事情有些蹊蹺。”
“既然是公務,那我們去前院說。”
薛青山拉著秦少游就往前院走。
說是要聊公務,可更像是要躲薛秦氏,不想她追問自己‘母老虎’的事情。
可這種事,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
在出後院的路上,秦少游把案子向薛青山講了一遍。
薛青山聽完後,沉吟道:“確實有古怪,我會派人去協助郭強做後續調查。”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秦少游,面露疑惑。
“倒是你……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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