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盡,這時候忙了半天的童子侍女們才對著大神沒吃完的珍饈佳餚,瓊漿玉液享用起來。
浪費也是浪費,這些大神,大多照顧儀態,都是鳥食鼠胃,形態優雅,只飲了些瓊漿,那些糕點動了幾塊。
黃天只當給這些忙累了一天的童子侍女們一點福利。
自家則拿著太玄注生符籙,小心觀摩,發覺其中蘊含三三之道,宇宙妙理。
白骨復生不僅僅是治療,還能聚攏魂魄,可以回溯時光,可以造化天成……
“這符籙,絕對不是這位佑生娘娘可以拿出來的,上面的造化之力,又和媧皇娘娘的有所不同,似乎有一些劍走偏鋒的味道。”
媧皇娘娘的造化之道,乃是堂皇正道,這個太玄注生符則似乎有些“造化天魔”的味道。
黃天只覺得自己沒人關注的時候真是沒人關注,如今發達了,就到處都是錦上添花,烈火烹油之顯著了。
福至心靈,黃天不再為自家道途卜卦,只為自身禍福吉凶占卜一卦。
只見著乾天離火,乃是大有之卦。
大有之卦,和此前黃天在前往域外戰場所佔卜的“坤卦,含章可貞,或從王事”。
不過前者乃是君臣卦,這一卦則是“主客卦”。
君臣已定,主客卻是激烈競爭。
主人謀求利益,客人也謀求利益,雙方便有利益衝突,但主人做東,畢竟讓著客人,至此言論,大體是客人對主人不利。
但萬事萬物都在發展演化,主客競爭乃是處於主弱客強,於是引狼入室。
如果主客之間,陰陽和諧,便又是另外的畫面了,便成了共同發展。
如果主強客弱,那麼則是輔佐之相。
離卦的日,上升到乾卦的天上,就是太陽普照萬物。
而唯一的陰爻,便成了所謂的君,其他陽爻便都是臣。
而結合實際情況來看,九洲確實陰盛陽衰。那位娘娘是實際的君,而五方上帝便是那剩下的五個陽爻。
看似能帶領九洲欣欣向榮,但居有思無,居富思艱。為知艱慎行,又處處透露著兇險,說明君臣不合,有意架空的意思,且能令高位者,沉迷在安樂之中,忘乎所以。
黃天閉合此卦,開始思考,按照自身所居,自家雖然為為臣子,但代入的是地母娘娘,媧皇娘娘,所以“身陰”,於此卦上,亦是子憑母貴,當立身為此陰爻之上,也就是身為君位,並不應該將自己看作客方。
哪怕是黃天在天庭為臣,在地府觀政,亦乃君也。
無論是黃天的無極道果,還是太子身份,都是“君的表象”。
和自己所對抗的,則是那五個陽爻。
此卦當言,不可驕傲自滿,看似吉亨,其實內裡兇險。黃天將會與五方上帝爭奪權力,而且很有可能被架空。
公用亨於天子。
天子宴請賓客,但是小人沒有得到好處。
正好黃天今天宴請群神,雖然黃天並非天子,但沒有宴請的寥寥幾人,只怕已經得罪了人了。
黃天頭大,自己怎麼成了媧皇娘娘推出自己抗衡五方天帝的棋子了?
這卦象,處處都是吉卦,但外健內險,看不見的漩渦在撕扯,反射出表面的繁華,和睦。
這也就是說,這是看不見的鬥爭,不能擺在明面上的鬥爭,不然容易對九洲輿論產生不好的影響。
明面上配合工作,暗地裡下刀子,耍心眼,挖坑等你跳,剛抹黑的鍋給你背,不能識別,那就是庸碌之材,被架空,雖然沒有性命之危,甚至會怕打草驚蛇,依然把你供奉成吉祥物,應有盡有的東西給你送來,但本身就受到了轄制,十分被動。
軟刀子不見血,但處處致命。
黃天解讀此卦,剛剛成就天神,卻也冷汗津津。
自家出道至今,所遇到的危機,大多明面的,卻沒有這樣的經歷。
便是前世,那些手段,也只在官場裡面看到過。
但畢竟是,真正黑暗的東西根本不可能過審。
如今自己逐漸得權,只怕侵害到五方上帝的利益了,甚至可能會認為黃天就是媧皇娘娘,地母娘娘扶持敲打他們的爪牙。
如果擺到明面上,九洲再次分裂的可能性就大。
所以不能撕破臉皮的完成斡旋,集中權力……
黃天只覺得頭痛,唯一生機,可能在自家師兄玄元子那裡。
或許這也是媧皇娘娘的一步棋,想要黃天儘快求助玄元子這個外掛,將這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完成?
但黃天怎麼可能輕易叫動玄元子,只能步步為營,小心經營。
深呼吸一口氣,將卦象痕跡抹去。
外面童子不知所以,只覺得自家主神硬挺起來了,跟這麼多大神有所往來,他們面上也倍有光,拿著笏板就就跟著三五好友宣傳宣揚。
黃天只感應著又是一波,傳說神話在莫名發酵。
無論如何,不可輕舉妄動。
地府觀政三年再說,天庭鬥部的兵馬錢糧之事,可以慢慢接洽,媧皇娘娘也沒說個目標,雖然困難,但不急迫,至於鎮星諸人,則需好好交代,得讓他們低調做事才行。
隨即黃天便吩咐了宴溪,槐蔭等人,又前往辰星,主動求見了水府大龍神。
敖青也參加了黃天的宴席,只是不好招搖,一直在水府大龍神身邊。
此時卻跟著黃天說起親近的話了:“上次你給那藥丸,太厲害了,還有麼?”
黃天無奈:“就這麼一粒。”
敖青只得道:“那便算了,對了,宴會剛剛結束,你怎麼又來拜訪水府大龍神?”
黃天嘆道:“這個官不好做,我想著水府大龍神做個表率,能不能支援我將媧皇娘娘交代的事情做好。”
敖青點頭:“確實難為你了,竟然還要去地府觀政,只怕又是一段時間不能相見。”
卻將黃天引到了水府大龍神處。
水府大龍神對黃天感觀不錯,畢竟黃天寫的昇天化龍他當年也在追讀,算是黃天的讀者,只是鬱悶黃天為啥不出新的,叫他難以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