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州府南獄大牢之內,柯夫人與柯一鳴走在這陰暗的牢獄之內時,正不斷有人在喊冤。
不過他們二人都沒有加之禮會,倒是那送信的牢頭在聽說他們過來了之後,隻立刻便跑過來迎接他們二人了。
“夫人,小公子,柯知府正在牢獄之內等著你們二人呢。”
柯夫人只冷淡的點了點頭。
那牢頭便立刻殷勤的替她引路。
然而柯一鳴卻是突然對柯夫人開口道“娘我去給父親送飯吧,你在這裡等著我。”
柯夫人聞言點了點頭。
而到達柯士興的牢門前,那柯士興一見是自己的兒子柯一鳴過來了,只還強做出一副鎮定的姿態,不過他的眼睛卻顯然還在尋找柯夫人的身影。
柯一鳴一見柯士興這副姿態,便主動開口道了一句“我娘沒有過來,她現在正在到處找人幫你求情。”
一聽這話,柯士興方才安定下來,不過他嘴裡仍舊開口問道“你娘怎麼不去求助自己的兄長?”
聽了這話,柯一鳴只低聲應付的道了一句“孃親已經給舅舅寫信了。”
聽到柯一鳴這話,柯士興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後他低聲道了一句“你進來吧。”
恰好此時那牢頭已經將大門開啟了,柯一鳴隨後便低頭走進了大牢之內,他只先準備為自己父親開啟飯盒,然而柯士興卻是朝牢頭揮了揮手,隨後待牢頭離開後,他方才主動接過柯一鳴手裡的食盒,並且低聲道了一句“一鳴,還是我來吧。”
柯一鳴也沒有與自己的父親爭執這些,待柯士興接過那食盒開啟時,卻見食盒裡當下除了食物,底層處居然還有一盒雪花銀。
柯士興一見那雪花銀便低聲道了一句“我用不著這個,現在那牢頭很聽我的話。”
但柯一鳴很顯然並不認同自己父親的言語,他只低聲道了一句“爸,你先拿著,不管用不用得著,這個都可以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柯士興聽了柯一鳴這話,只覺得柯一鳴說的也有些道理,他欣慰的看了一眼柯一鳴道“還是一鳴想的周到,一鳴如今是真的長大了。”
他說這話時,只還想下意識去摸一摸柯一鳴的頭髮,不想柯一鳴卻在此時突然轉了個頭,只讓柯士興撲了個空。
他討厭柯士興摸自己的頭,更討厭柯士興的觸碰。
柯士興的手便也訕訕的收了起來。
而柯一鳴則一副毫無芥蒂的模樣道“爹,我想跟你一起喝酒。”
柯士興只道了一句“小孩家家喝什麼酒。”
柯一鳴聞言卻只是低聲道“爹,我已經不小了,你往日又很忙,要不咱們父子兩個好好喝一個唄,正好咱們也能互相說說心裡話。。”
很顯然柯士興被說服了,他只應了一聲好。
隨後柯一鳴隻立刻便尋了一個杯子先往自己父親的杯中倒了一杯酒,隨後又另外尋了一杯酒給自己。
做完這一切,他方才將自己手中的杯子高高舉起來道了一句“爹,我敬你。”
柯士興應了一聲好,隨後父子兩個便將那杯酒一飲而盡了。
只是柯士興喝完那一杯酒,便覺得情形似乎有些不對,他不禁開口問了一句“一鳴,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東西……”
話音落下,柯士興隨後便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了。
柯一鳴對於柯士興的栽倒似乎並不意外。
他只冷冷看著自己已經暈厥過去的父親道“沒什麼,不過是一些***罷了,等你喝完起來,你就會發現什麼事都沒有了。”
隨後說完這句話,柯一鳴便又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那紙赫然正是早已經寫好的和離書,那信上早已經擬好了內容,如今也不過還差一個字而已。
故而當下柯一鳴只將柯士興的大拇指按在一個紅泥印上,隨後他只將
那沾滿了紅泥印的大拇指直接放在了那封和離書上,待按好指印後,柯一鳴便直接將和離書重新收了起來,但他卻又將另一封書信壓在了銀盒裡收著。
做好這一切,他便將那裝滿銀子的盒子放到了柯士興的床底下。
而藏好了銀盒,他只又冷冷看了柯士興一眼,最後他便將柯士興扶到了床上。
待扶上了床,他便好不留戀的離開了。
當他來到廳中時,坐在一張八仙桌上的柯夫人不禁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柯一鳴。柯一鳴立刻配合著點了點頭。
見柯一鳴點了頭,柯夫人自然便也起了身。
那牢頭見狀,立刻起來相迎道“夫人,你們明日可還過來?若是過來,可需要小的替你們準備什麼?”
柯夫人沒有回答,倒是柯一鳴開了口“我們這段時間很忙,得替我父親奔走,你好好照顧他,我們不會少了你銀錢的。”
話音落下,柯一鳴只將懷裡掏出了一錠足有二十兩的銀子塞到了牢頭的手裡,牢頭接過了銀錢,眉頭立刻展開了,他喜笑顏開道“那是自然,你二人請放心,我定然會好好招待柯知府的。”
柯一鳴只點了點頭,隨後他便直接帶著這些東西從柯知府那裡離開了。
而直到母子倆人出了牢獄,柯一鳴方才拿出拿了那和離書交給了柯夫人。
柯夫人對於柯一鳴能這麼順利拿到和離書,顯然心存懷疑,畢竟柯士興最是自私,也最是惜命,要他在放棄自己的安危的情形下成全柯夫人與柯一鳴,他多半是不會願意的。
然而柯一鳴剛才與柯士興談話的時間顯然不長,而這封沾了手印的和離書也分明就是柯士興的手筆,故而想到此處,柯夫人不免多看了柯一鳴一眼“你怎麼拿到你爹的和離書的?他能同意跟我和離?”
柯一鳴當下似乎也不屑於在自己母親面前隱瞞,他低聲道“我直接用***迷倒他了,然後按著他的手在上面畫了押。”
聽到自己兒子的話,柯夫人顯然並沒有為自己兒子能想到這種惡毒的法子而感到驕傲,相反在聽說柯一鳴用了這種手段,柯夫人當下反而對柯一鳴十分擔憂。
“他是你父親,你怎麼能用這種手段對他。”柯夫人出言糾正道。
柯一鳴卻是冷冷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如果我不用這種法子,你有什麼辦法讓我父親簽下這封和離書嗎?”
柯夫人被這麼一問便也閉嘴了,他似乎沒有想到柯一鳴會這麼問自己。而且事實便是她真沒法擺脫柯士興。
故而當下她除了嘆息一聲,卻是別的什麼都沒有再說了。
柯士興從噩夢中醒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牢房的大門依舊緊緊鎖著,他敲了敲大門,然而門外卻並沒有人來理會他。
想到自己做下的那個夢,柯士興便覺得一陣後背寒涼,他夢到自己眾叛親離。
然而事實卻是他躺在牢房裡,所以這一定是場夢吧。
柯士興一邊這樣催眠著自己,一邊鬼使神差的去床底下摸索了一番。
隨後他很快便摸到了那半盒沒有吃動的飯菜,除此之外,那半盒飯菜下面,還有半盒銀兩,約莫百兩銀子的模樣。
而銀兩盒子下面壓著一封信,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將那封信展開來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柯士興便覺得一陣絕望,信是他兒子柯一鳴留給自己的,上面說的內容也無外乎是這次他得罪的人太大,舅舅家惹不起,是上面要辦他,除此之外,還有要與他劃清界限的話,畢竟不劃清界限,那所有人都得玩完,所以為了能儲存一部分勢力,他們只能用這種下策與他和離。
看到這裡柯士興便只覺得一陣絕望。
從前從來只有他勸別人犧牲,拋棄別人的份。
可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被別人拋棄,而且拋棄自己的人還是自己的血脈
至親和自己的妻子。
一想到這裡,因為害怕他也不禁開啟了無能狂怒的模式“趕緊讓他們滾回來!我可是他的丈夫,他怎麼敢拋棄我。”
然而面對著柯士興的無能狂怒,當下卻並沒有人將之當成一回事。
另一方面,柯士興因為柯夫人的孃家人沒有介入其中,很快便被定下罪行。
而他一旦被定罪落網,趙衍楨自然便也離回京述職不遠了。
而被冤屈的安西縣令與李冠華,自然只官復原職,至於審理此案的謝留則因為表現突出,而連升三級。
不過在離開這裡之前,姜念嬌還是決定帶著趙衍楨去拜訪徐芷蘭。
安西州府的一處民用小宅的院中,只見得花開滿蹊,一名婦人打扮的女子只指揮著屋裡屋外的小廝們將一些新買的傢俱陸陸續續搬進了這座新買的宅子裡。
而另一邊一身青衣的俊美男子則是在見到女子之時,只低聲道了一句“夫人,你何必弄得自己這般辛苦,咱們一起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女子聞言只配合的輕輕點了點頭。
而在他們進入室內休息不久,卻見一輛馬車在這座小院外停了下來,隨後馬伕跳下馬車只對那忙忙碌碌的小廝問道“此處可是陳柯府中?”
小廝雖然不識得馬伕,卻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此處正是我們老爺的府中,請問你找我們家老爺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