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漠北之戰 (中)

“今天的天氣真好。”

雁門關外,東方朔打著哈欠讚賞著塞外那美好的天氣。

等候在帳篷外面的眾人頓時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將各自手中的奏疏向著東方朔的懷裡塞進去。

不大會的功夫,東方朔就已經是抱滿了上百份的奏疏。

他也不廢話,向著眾人打個招呼,就抱著奏疏入了大帳。

大帳內除了全副武裝的未央宮衛,就只有幾個受到李雲澤看重的郎官在。

將奏疏放在了案几上,東方朔伸了個懶腰“你們看著辦,某再去睡會。”

看著東方朔居然真的去了後帳睡覺,郎官們也是面面相覷。

難言的寂靜之中,桑弘羊咳嗽一聲說道“諸位,開始吧。”

眾人紛紛應聲,上前拿起一摞奏疏,就各自尋了案幾開始開啟處置。

至於說天子在哪兒反正不在這兒。

天子出征,太子劉秀留守長安城監國,丞相主父偃輔佐國政。

不過依然會有大量的奏疏湧向雁門關外的行在,自然也是需要處置的。

這些被李雲澤留下的郎官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處理這些奏疏。

與此同時,負責這件事情的東方朔,也是非常乾脆的將事情都推給了最近開始冒頭的桑弘羊,也算是一種考驗與培養。

就看桑弘羊自己上不上心了。

天子並不在雁門關外,這裡原本就是一處誘餌。

若是匈奴人上當了最好,直接來個中心開花。

不上當也無所謂,有行在立在這兒,自然就是出塞大軍們的主心骨。

至於李雲澤在哪兒當然是在霍去病的軍中。

“不用事事都來請旨。”

千里之外的一處營地裡,坐在馬紮上的李雲澤擺擺手,示意霍去病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別來問,問就是不知道。朕只是跟著來觀摩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霍去病輕舒了口氣,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待到霍去病離開,李雲澤想了想,招呼一旁隨行的郎官“蘇武。”

“臣在。”

“司馬相如跑哪去了?叫他回來寫東西。”

“喏!”

年輕的蘇武行禮後出了帳篷,將自己的身份牌亮出來,在營地之中到處尋找司馬相如的蹤跡。

現在是在軍中,還是出征在外的軍中。

不帶上自己的身份牌,軍司馬抓到了就能砍了。

這是軍法,天子也不好多說什麼。

跟隨天子出征塞外,心神激盪的蘇武轉悠了一圈也沒見著司馬相如的蹤跡,無奈之下只好見人就問。

“好心人”

事實證明,武風旺盛的軍營之中,還是有好心人的。

有人給蘇武指路,原來司馬相如竟然出營出去了。

戰時在外的軍營,軍士想要出營就得有軍令,沒有的話只有身子能夠出去,腦袋得留下來。

此時能夠進出軍營的,也就是他們這些天子身邊的郎官,因為軍中管不著他們。

當然了,若是被天子知曉,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拿著身份牌出營的蘇武,在距離大營只有裡許地的一條不知名的河畔,尋著了正在發呆的司馬相如。

“司馬郎中,為何在此?”

坐在河岸邊,明顯是陷入了沉思的司馬相如抬起頭“是蘇武啊。也沒什麼,就是心裡煩躁,出來散散心。”

年輕的蘇武好奇的問了句“這是為何?”

在他看來,能夠長期跟在天子的身邊,甚至是專門為天子寫詔書的郎中,應該非常開心愉悅才是,為何會有煩躁?

“某來長安城二十年了,好不容易透過國考入了朝堂,可二十年下來依舊是個郎官”

這個話題,真的是讓蘇武不好接話。

能夠在天子身邊做郎官的,都是青年俊才,磨礪個幾年學習經驗後,就會被髮往各處做事,基本上都是縣令起步。

唯一的例外,就是他司馬相如了。

為天子做文秘做了快二十年,整個大漢就他這一個。

蘇武能夠感受到司馬相如的悲傷,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不過好在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急忙說道“司馬郎中,天子命某前來相尋,說是有旨意要寫”

“啊!?”

之前還在悲春傷秋的司馬相如,徑直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喊“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蘇武話沒說完,那邊司馬相如就已然是一陣風一般跑向了軍營方向,倒是把前來打水的火頭軍們給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了什麼狀況。蘇武這邊,也只能是把最後一個字吐出來“.問。”

司馬相如匆忙回到了大帳之中,好在李雲澤急著寫信也沒罰他。

“給衛青寫封信,就說霍去病有可能耽擱行程,無法按時抵達配合圍攻伊稚斜,讓他好好想想如何應對。無需回信,讓他自己去做決定。”

漠北太大了,瀚海也太大了。

在這個通訊基本靠吼的時代裡,兩路兵馬搞分進合擊,怎麼可能做到精確匯合。

而且伊稚斜又不是NPC,傻傻的待在那兒等著被合擊。

現在的選擇,就是看看伊稚斜是要帶著主力先去抵抗誰。

在李雲澤看來,伊稚斜大機率還是會選擇帶著主力去跟衛青硬槓,以偏師抵擋霍去病。

原因很簡單,衛青那兒多步卒。

這些年的戰爭下來,自從李雲澤弄出來了胸甲騎兵,匈奴人在面對漢家鐵騎的時候,就從來都沒有贏過,都已經是被打出來心理陰影了。

唯一能夠還讓他們有些自信的,就只剩下了攻擊漢軍步卒了。

至於霍去病這邊的數萬精銳騎兵,伊稚斜已經沒有信心了,只能是盼著他們能在瀚海之中迷路最好,實在不行被左賢王給堵住也行。

只要他那邊能夠打垮人數最多,被視為主力的衛青所部,那這次就算是打贏了。

戰略方面的事情,李雲澤已經安排好了,就是分兵出擊左右夾攻,目的就是儘可能的消滅匈奴人的有生力量,同時逼迫他們在冬天到來之前,無力南下到水草豐美的大草原上去。

苦寒的漠北可養不活多少牛羊,只要匈奴人被逼著在漠北乃至於更加遙遠的北地過上一個冬天,李雲澤估計他們至少得損失掉一半以上的人口與牛羊馬匹。

只需要一個冬天,匈奴人就將再無力抵抗大漢,沒有個百八十年的功夫,是絕對別想緩過勁來的。

當然了,李雲澤也不可能給他們百八十年的時間恢復元氣。

這次大決戰打完之後,以後每年都會有漢軍鐵騎深入草原掃蕩,尤其是秋高馬肥的時候,絕對不許任何部落在水草豐美的地方放牧。

草原上的這些部落,要麼投降大漢,被打散了安置各處,從此逐漸融入大漢成為大漢的一部分,要麼就是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戰術方面的,那就交給衛青與霍去病自由發揮。

至於他自己,就是個跟著看戲的。

看現場。

霍去病也不含糊,有了李雲澤的囑咐之後,徑直帶著大軍一路北上,直接就一頭衝進了瀚海之中。

他當然不是傻乎乎的學迷侯到處亂跑。

漢家這些年透過走私商人不斷的走私奢侈品,也從匈奴那兒尋來了不少對生活不滿的匈奴人。

這其中挑選出來的,都成了大軍的嚮導。

有了這些來往漠南漠北,橫渡瀚海許多次的嚮導,再加上李雲澤弄出來的指南針以及望遠鏡,哪怕是李廣都不會迷路。

出發進入瀚海之前,全軍做的最多的,就是裝水。

除了為數不多的乾糧以及軍用物資之外,幾乎所有能夠利用的運力,都被用來裝水。

原因很簡單,匈奴人必然會在瀚海沿途的各處綠洲投入死牛死羊,斷絕漢軍的水資源。

衛青那邊步卒多,民夫更是不計其數,他們用的辦法是大車裝水桶,硬生生的運過去。

而霍去病這裡全都是騎兵,講究的就是快馬急襲,所以直接一次性帶個夠,然後就是不管不顧的千里奔襲。

騎著馬過瀚海的時候,的確是很不舒服。

雖然人人都有草帽,可熾熱的陽光依舊是讓人渾身不得勁。

而到了晚上,又是寒風四起,寬敞的瀚海上寒風肆虐,吹的人瑟瑟發抖。

所有的這一切,漢軍將士們全都默默的承受下來。

什麼是世界上最好計程車兵?這就是了!

相比起來,此時在世界另外一端的羅馬,結束了布匿戰爭正在快速擴張之中,可他們計程車兵卻是典型的拿錢辦事,錢到位了才能辦事,沒有錢別說是在瀚海之中忍受極端天氣了,當場就敢跟著百夫長們把將軍給幹掉。

所謂瀚海,其實並非全都是沙漠,更多的是則是光禿禿的戈壁灘。

漢軍沿途倒是遇上了幾個綠洲,雖然不大可也是有泉水湖的,就李雲澤看來,比起後市的月牙泉都要大上許多。

可惜沒用,湖水之中漂浮著已經腐爛的牛羊,泡水漲的跟圓球似的。

漢軍自然沒有取水,不過卻是將湖水岸邊不多的樹木雜草統統一掃而空,化作燃料做了頓熱食。

就這麼艱難的前行了七八日,遠處天邊終於是出現了一抹綠色。

終於啊,渡過瀚海了。

綠色的盡頭就有白玉帶一般的河流蜿蜒流淌,漢軍看向那邊的目光之中,滿是渴望。

只不過,在白玉帶的兩側卻是帳篷林立,牛羊無數。

匈奴左賢王的兵馬,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想要喝水?

可以,打贏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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