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綿羊”並非真的去數綿羊,事實上,只是兩個人躺在一起,然後說了大半夜的話。
明月結花談興很濃,天南地北什麼都說,她似乎很享受兩人彼此貼身、肌膚相親的感覺,直到後半夜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才抱著他沉沉睡去。
李學浩倒是不困,不過陪她聊了那麼久,精神上有些麻木,閉上眼睛,也進入了夢鄉。
……
早上6點,李學浩就醒了,這是他準時的生物鐘,不以早睡或者晚睡而改變。
雖說睡的時間只有兩個多小時,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甚至不睡都沒關係。
身邊的明月結花還在沉睡中,像八爪魚一樣纏繞著他,豐滿的身體很柔軟,濃烈的特殊體香更充滿了誘惑,而早上正是氣血最充沛的時候,李學浩不得不側了側身體,以免男性體徵碰到她的大腿。
雖說只要他願意的話,明月結花也不會拒絕,但他不會那麼做。
睡夢中的明月結花吐氣如蘭,不知在做什麼美夢,嘴角含笑,有時還會嘟囔一句,不過因為是完全無意識的嘟囔,根本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李學浩輕輕地拿開她的胳膊和大腿,從床上準備慢慢坐起來。
不知道是明月結花的睡眠太淺,還是他起身的動作有些大,睡夢中的明月結花醒了過來,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他時大概還有些發懵:“浩二?”
“結花姐,你醒了嗎?”李學浩沒想到她會這種時候醒過來。
“已經是早上了?”明月結花看了看窗外,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刺得剛睜開眼睛的她不由眯了起來。
“是的。”李學浩點點頭,知道她不像自己,可以不睡都沒關係,“現在時間還早,結花姐,你繼續睡吧。”
“嗯。”明月結花只是暫時醒過來,還有很濃的睡意,慵懶地應了一聲之後,環抱住他的腰,閉起眼睛繼續睡。
李學浩原本要起床的,現在被她抱住腰部不放手,隱約也知道她是不想自己起床獨留下她一個人,也不好掙開她,只能讓她摟著。
幸好她沒多久就睡過去了,大概覺得這樣睡覺有些不舒服,睡夢中主動鬆開了他的腰。
李學浩得以獲得自由,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這次沒有吵醒她。
出了房間,樓下還沒有動靜傳來,估計這麼早父母還在睡夢中,他回到自己的臥室。
房間裡,小惡魔仍在鎖靈陣中,原本耷拉著腦袋的它聽到開門聲,瞬間振奮了起來,看著進來的他低低地叫著,又是那種嘰裡呱啦的“魔語”,李學浩有聽沒有懂。
“看上去你恢復得不錯。”李學浩走近它,和昨晚相比,小惡魔眼下的形象簡直是天壤之別,昨晚還瘦得皮包骨頭,胸前的肋骨都能清晰看到,一副虛弱的狀態,現在則精神飽滿,甚至身體幾乎胖了一小圈,皮包骨看不到了,看起來跟一個三四歲的胖胖的男童差不多,這是營養充足的表現,顯然,昨晚扔給它的靈栽蘑菇起了很大的作用。
“¥###¥%%##¥^……”小惡魔指手畫腳地說著,背後的蝙蝠翅膀開始扇動,想向他撲過來,不過很快被反彈了回去,而且因為衝得有些狠了,撞得它頭昏腦漲,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歪歪斜斜,像喝醉酒一樣。
李學浩隨手將鎖靈陣去掉,對它勾了勾手指。
小惡魔顯然明白他的意思,又想向他撲過來,但忌憚於周圍那層看不見的東西,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放心吧,現在你可以出來了。”李學浩用手在它周圍揮舞了下,示意已經沒有東西了。
小惡魔很聰明,先是用手觸碰試了一下,確定那層看不見的東西真的不存在了,頓時興奮地歡呼一聲,翅膀猛一擺動,直接撲向他。
當然,這不是攻擊,而是對他表示親近。
李學浩抬起一隻手,讓它掛在胳膊上,它又開始嘰裡咕嚕地說起了魔語。
完全是雞同鴨講,李學浩連一個字都聽不懂,想了想,他以食指指尖抵住它的太陽穴,既然聽不懂,那麼就靠意識感應吧。
“食物,吃,巴布餓了……”雖然不是用聽的,但自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心底裡響起,這應該就是小惡魔想要表達的。
“餓了那就吃吧。”李學浩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片靈栽蘑菇,小惡魔看得眼睛一亮,伸手一把抓了過來,但卻不是塞進嘴裡,而是藏在了身後蝙蝠翅膀的內側,那裡跟它的口袋一樣。
“為什麼不吃?”李學浩很好奇,不是說餓了嗎?食物在手,居然不吃。
“媽媽,吃。”小惡魔的聲音繼續在心底裡升起。
李學浩聽得一怔,小惡魔當然不會是叫他媽媽,事實上,它可能連“媽媽”這樣的詞彙都不會表達,幸好這只是意識交流,所以可以同步“翻譯”過來。
“你是說,你還有一個媽媽?”這一點其實他之前就猜到了,聽小惡魔這麼說,倒不算多麼意外。而且也弄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收藏起來,準備留給它的“媽媽”吃。
“媽媽,被抓走了……”小惡魔說著,突然神情悲傷了起來,連眼眶也紅了,眼淚一直往下掉。
“知道她被什麼人抓走嗎?我可以救她出來。”李學浩將它放在地上,雖說它是惡魔,但跟人類的孩童差不多,失去了母親,悲傷在所難免。
“很大的籠子,白色的太陽……”小惡魔稚嫩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李學浩眉頭緊皺,籠子他可以理解,但白色的太陽,那是什麼?不過從這可以聽出,小惡魔描述的應該是它“媽媽”被關的地方,但光憑這個,顯然是無法找到那個地方的。
“除了籠子和白色的太陽,還有什麼?”李學浩繼續問道。
小惡魔陷入了沉思中,它隱約感到這個很重要,只要記起來,“媽媽”就會被救出來。但它詞彙匱乏,很多東西都不懂得表達,急得在原地團團亂轉。
“還是我自己來看吧。”李學浩眼見它說不出來,還不如他用法術“回溯”一下它的記憶,這點不同於搜魂,要被“回溯”的生靈不會感到痛苦,而且事後也不會變成白痴。
小惡魔不知道他要怎麼看,但卻乖乖地配合他一動不動。
李學浩侵入它的記憶裡面,先是見到一片寬闊的黑色大草原,緊接著,一個抱著小惡魔的女性惡魔在草原上狂奔,似乎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逐她。
但至始至終,那個可怕的東西都沒有出現。
之後畫面突轉,黑色的草原變成了五光十色的城市,女性惡魔開始在城市中尋找食物,一邊還要躲避著人類,但有一次終於被發現了,一個人類見到它們嚇得滿臉恐懼,驚呆當場,接下來它們就受到了人類的追捕,追捕它們的人是一群黑西裝,擁有各種各樣的奇怪武器,哪怕是惡魔,被形形色色的武器攻擊之下,也受了傷……
畫面又再變,變成了一間光明無比的實驗室,女性惡魔被銬住四肢綁在手術檯上,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對它指指點點,並且拿出各種工具,儼然要把它切片研究的架勢。
小惡魔就被關在不遠的鐵籠子裡看著,直到被抽了一針管血液的女性惡魔突然醒過來,並且發出了恐怖的尖叫聲,整個實驗室頓時陷入了慌亂中,小惡魔趁此機會撞開了籠子,逃出了這間實驗室,畫面到這裡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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