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期看著她認真和自己商討的模樣，然後故作思考，最後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可以。”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想蹺二郎腿，然後又放下了，“我可以每天輔導你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於雅有些驚訝。
“怎麼了？嫌多？那一個小時也可以。”季雲期看著於雅道。
“不是不是。”於雅連忙解釋，“兩個小時，會不會時間有點短啊？這夠給我輔導的嘛？”
一天兩個小時能幹嘛呀？季雲期真的能掙到錢嗎？
此刻她完全忽略了季雲期待在奶茶店每個月三千塊的工資。
但是話又說回來，於雅不知道的是，如果季雲期真的決定去當家庭教師，一個小時五百塊真的不算是特別高的薪酬。
季雲期看著於雅低劣的演技，把自己的笑意強忍著藏在了眼底，“一天兩個小時夠了，你需要時間去做題和刷題，兩個小時是給你講解習題的時間。”
“哦。”於雅還是點了點頭，反正到時候她磨蹭一些不就好了。多磨蹭一個小時？每天付季雲期三個小時的工資？
“那個……”於雅忽然有些為難的開口道。
看著於雅的表情，季雲期大概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事情。
“你想問什麼？”季雲期道。
“學長……你家裡為什麼要賣掉滿芳庭的房子啊？”於雅既小心翼翼又好奇的問道，而後又急匆匆加了一句，“不想回答可以不說的。”
季雲期心裡微微雀躍了一下。
小姑娘關心自己？
“我媽在酒吧揍人，把人打進了醫院，被對面訛了。”季雲期把整件事情用最簡潔的語言表達了出來。
“啊？”於雅對待這資訊有些吃驚表示難以消化。
季雲期的媽媽把人打進了醫院？
怎麼感覺稍微有些離奇呢？
這些資訊組成在一起有些超脫於雅現階段的認知。
“阿姨？”於雅像是怕嚇到季雲期一樣，語氣很輕的問道，“那阿姨現在沒事吧？”
“沒事，一點傷沒有，已經出來去其他城市找工作了。”季雲期回道。
他的態度比起來於雅簡直輕描澹寫多了。
完全就沒把這件事情給當成一回事。
“還沒恭喜你，期末取得這麼好的成績。”季雲期轉換了一個話題。
“這都是學長你的功勞。”於雅感覺不好意思了。
如果沒有季雲期，她就不可能超常發揮拿到這個成績。
“於雅。”季雲期叫了她一聲。
於雅抬頭，季雲期正在無比認真的看著她，“永遠不要忽略自己的努力，那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對你的幫助只是一個外力輔助工具。只是加快了你變優秀的速度，不是讓你變得優秀的根因。”
於雅有些不明白，怎麼季雲期忽然有些嚴肅的開始給自己講這些道理了？
就？
像是個老大爺一樣？
於雅被自己的思想震驚了。
但是她的思想就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怎麼感覺自己的這個想法越想越有道理呢？
古板的老教授。
於雅開始給季雲期更新了定義。
還別說，真是越想感覺越像。
季雲期還不知道自己在於雅的心裡面形象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嗯嗯。”聽完季雲期的話，於雅認真的點了點頭。
季雲期這話好像是在誇自己吧？
那自己總不能不接受吧？
於雅在心裡面暗暗想道。
季雲期知道於雅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放棄和她灌輸那些她暫時還無法感同身受的大道理，轉頭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於雅的碗裡。
“吃吧。”他輕輕道。
於雅的目光又開始集中在了季雲期的手上。
直到他把手收了回去。
於雅點了點頭，開始吃在他們談話階段就已經端上來了的烤魚。
是真的好吃。
“那學長，你什麼時候開始給我補課啊？”於雅邊吃邊問。
“都可以，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他也邊吃邊道。
“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季雲期旁邊忽然來了個穿著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睛彷佛星星一樣盯著季雲期。
於雅看著站在季雲期旁邊的女孩子，有些好奇季雲期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
可惜季雲期什麼反應也沒有，頭都沒有轉，連手裡面的快子都沒有放下，只是很平常冷澹的說了句：“不可以。”
好傢伙。
於雅頗有些驚歎，季雲期這也太冷澹了一些吧。
簡直是冷澹到有些沒有禮貌了啊。
旁邊女孩子感覺有些尷尬，於雅有些替她慶幸這女孩子還沒有把手裡面的手機遞過去。
看著和自己差不多打的年級，竟然敢問一個陌生的路人要微信。
於雅驚訝於這個女孩的膽量。
看著女孩灰熘熘的離開，於雅有些好奇的問：“學長，你這樣是不是太冷澹了？”
這樣不是傷人家的心了嗎？
“怎麼？你心疼？”季雲期挑眉問道。
於雅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她只是覺得可以換一個更禮貌的方式拒絕人家女孩子。
“我只是覺得，可以更禮貌一些？”於雅把心裡面的話說了出來。
“比如，就像你對符喆那樣？”季雲期反問她。
於雅瞬間無言了。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符喆那樣。”於雅試圖反駁。
“不管是不是。”季雲期道：“剛才的那個女孩子，我又不認識她，她問我要聯絡方式，難道不應該就做好了被我拒絕的準備嗎？既然都是拒絕，在她心裡面留下一個好印象還是一個壞印象，這就是我自己說了算的吧。”
於雅明白過來了。
季雲期不願意在那些女孩子心裡面留下一個好印象。
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吧？
於雅心道。
於雅已經忘記了，忘記在江城的時候，她雖然和季雲期的行為不一樣，但是她的冷漠和季雲期是一樣的。
她也不知道，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
季雲期對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個時空裡。
她的身上是全世界的陽光也融化不掉的冷漠。
而如今季雲期面前的於雅。
卻會覺得季雲期拒絕別人的方式過於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