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山道年斬釘截鐵的說相信,但秦少游知道,他心裡面肯定沒信。
至少也是存了一份懷疑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拿刀割自己來做試驗的傻子,確實也不多……
不信就不信吧,秦少游也懶得多解釋,問他:“你來有什麼事?”
山道年正色說道:“我來彙報今夜巡邏值守的情況。”
秦少游眉頭微挑,問道:“怎麼,情況不好?”
“確實不好。”
山道年點了點頭,開始做彙報:
“因為之前鎮妖司的掃蕩,綿遠縣城裡面的黑蓮教信眾已經被清理一空,在今晚上半夜的巡邏中,我們並未發現有可疑的邪教妖人。
但是因為綿遠縣鎮妖司在此前一段時間裡人員不整的緣故,使得巡邏、值夜等工作出現了不少的漏洞,使得許多妖鬼邪祟溜進到了縣城裡面來,並趁夜出動害人。
光是在今天上半夜的巡邏中,我們就查處了三起妖鬼害人的事件!
一起是餓死鬼附身,讓人逮到什麼吃什麼。在我們發現那個被附身的人時,他正被餓死鬼操控著,要提刀殺了自己的父母妻兒烹食,還好被我們及時阻止,才沒有釀成慘劇。
但是根據那個餓死鬼交代,他之前還附身操控過另外幾個人,而那幾個人最後都因為瘋狂進食,撐爆胃死了……而且很可能也出現了進食他人的情況。那個餓死鬼,已經被我們依照《大夏律》處以極刑,魂飛魄散了。
還有一起是妖狼吃人,在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人遇害,不過那妖狼也被我們就地正法了,幸好只溜進來了一頭,沒有成群結隊,不然事態就嚴重了。
最後一起則是狐狸精害人,事情發生在縣學旁邊,受害者是一個書生,當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個可憐的書生正被狐狸精壓在身下,滿屁股的血……”
“等等,滿屁股的血是怎麼回事?”
“哦,那個狐狸精是雄性,變化成人後也是五大三粗,跟和尚差不多,尤其是那話兒,這麼粗這麼長。”
山道年說著還給比劃了一下,尺寸確實有些嚇人。
“……”
聽完山道年的彙報,秦少游沉吟著說:“看來綿遠縣這裡的問題確實很多,也很嚴重。這樣,從明天開始,讓弟兄們辛苦幾天,在全城展開嚴厲打擊妖鬼的行動,簡稱‘嚴打’。我們要從嚴從重從快,把溜進到縣城裡面來害人的妖鬼全部剷除!”
“是!”山道年領命。
雖然接下來的工作量會大增,但是他並不介意。
一方面是秦少游絕對不會虧待了他們這些手下。
另外一方面,這也是業績。乾的好了,功勞積攢的多了,還怕不能升職加薪麼?
秦少游可不是那種會搶手下功勞的人。
不僅山道年如此,他手底下的人也會非常積極。
朱秀才、馬和尚乃至廖枷鎖等人,都是鮮活的例子。
跟著秦總旗,雖然事情多了些,辛苦了些,但在升官發財上面,卻是不用操心的。
“還有別的事情要彙報嗎?”
“沒有了。”
“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秦少游示意山道年可以走了,但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以後再進我的差房,記得先敲門喊報告,這個規矩你也給我帶給秀才他們。還有,剛才看到的事情,你回去後不要亂嚼舌頭。”
秦少游可不想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了。
這次還好,只是割了自己一刀。萬一以後想要在差房裡面玩點什麼不一樣的花樣,被人闖進來撞見,豈不是要當場社死?
山道年應了一聲‘是’,並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大人,我嘴巴很嚴的,絕對不會亂講。”隨後他轉身出了差房,還不忘幫著把門拉上。
秦少游在目送了山道年離開後,於心裡面琢磨:光是縣城裡面,妖鬼就已經猖獗成這樣了,在城外的各鄉鎮裡,情況不知道會糟糕到什麼地步……看來,在清理完了城內的妖鬼後,我得親自帶隊,去各鄉鎮巡邏妖情,清剿邪祟才行了。
同時他心裡面也有一點困惑:綿遠縣妖情變的如此嚴重,僅僅是因為縣鎮妖司遭到清洗,導致人手不足?還是說在這背後,藏有一些黑手在興風作浪、煽風點火?
考慮這些問題的同時,秦少游也沒有忘記檢視手臂上的傷口。
雖然只過去了很短的時間,但傷口上的血已經止住並且結痂。
秦少游撕開血痂,看到傷口已經開始有了癒合的跡象。
雖說這道傷口並不嚴重,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只需控制肌肉壓迫血管,就能達到止血的效果,在催動了血氣後,亦是能夠加快傷口的癒合。
但是這道傷口,從他割開到現在,任何的處理都沒有用過,純粹是靠著身體的自愈力,完成的止血與修復。
這速度與效果,確實要比以前強出不少。
而且與肌肉控制、血氣修復相結合後,還能讓速度與效果更上一層樓。
“輕傷的癒合情況,我已經差不多瞭解,不知道重傷的癒合情況會是怎樣?”
秦少游想要再做個試驗,卻又實在狠不下那份心,只能暫且作罷,留著以後運氣不好真受了重傷,再來觀察情況,總結資料。
瞧著時間也很晚了,秦少游起身吹滅了差房裡的燭火,準備回屋睡覺。
從大通鋪旁邊經過的時候,秦少游依稀聽見裡面還有聲音,心頭不由一動,當即啟用了【辯聽】。
就聽見之前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嘴巴肯定嚴的山道年,在對朱秀才等人講:“你們猜,我剛才去大人的差房裡彙報情況時,大人在做什麼?”
眾人紛紛好奇的說:
“在做什麼?”
“神醫你別賣關子,快說。”
“大人這麼晚了不睡覺,還在差房裡面,難不成是在處理公務?”
緊接著是朱秀才的聲音響起:“要我說,大人多半是躲在差房裡面看春宮書!你們是不知道,我這幾個月裡,被大人收繳的春宮書,少說也有四五十冊,真的是想想就心疼……”
大通鋪外面,秦少游面色陰冷。
這個朱秀才真的是胡說八道,我哪裡有收繳他四五十冊春宮書?
頂多就是二三十冊!
再說了,我又不是不還他,等用過了……咳咳,等新的春宮書出來被我收繳了,這舊的不就還給他了嗎?
正想著,便聽到大通鋪裡面,山道年又說:“你們都猜錯了,我進差房的時候,看到了大人在拿刀割自己。”
“什麼?割自己?大人是哪裡想不開了?”
“神醫,大人割的是哪兒?還能給接上嗎?接上後還能用嗎?”
“想什麼呢?割腕!”
“割腕啊?哎喲,大人不會是感情上面出了什麼問題,要自殘吧?可是沒有聽說過大人跟誰好上了啊?”
“別看我,跟我沒有關係,我和大人是清白的。”
秦少游站在大通鋪外,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
這特麼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神醫你不是誇口嘴嚴嗎?這特麼也叫嘴嚴?那你不嚴的時候,是不是要給我傳的滿城風雨啊?
還有你們這些人,一天到晚能不能盼著點我好?還問我是割的哪兒……真想讓我進宮給你們謀福利,讓你們一個個全都變成閹黨成員嗎?
還有神醫,虧你還綽號神醫,連我割的是手臂還是手腕,你都看不清楚是嗎?!
氣急敗壞的秦少游,也不進大通鋪,就在外面喝斥:
“都特麼給我閉嘴,別再胡說八道了!我那是在做試驗,是在練功,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趕緊給我熄燈睡覺,要是讓我聽見還有人在嚼舌頭,就給我爬起來,去繞著城跑五圈!”
大通鋪裡面的守夜人們,立刻全部閉上了嘴巴,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秦少游哼了一聲,轉身走了,但並沒有停止【辯聽】,想要看看有沒有人不聽他的話,在他走後繼續亂嚼舌頭。
他什麼都沒有聽見。
看來大通鋪裡面的守夜人,都很聽話的熄燈睡覺了。
秦少游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回房去休息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
朱秀才一早就帶著幾個守夜人,去秋容的家鄉打聽情況。
秦少游則是在差房裡,翻看朱秀才整理的綿遠縣鎮妖司近些年來的案卷,以及安沐通派人送來的縣衙文書。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
打聽情況的朱秀才回來了,臉色十分難看,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
“怎麼了?”
秦少游放下手中的一冊文書,皺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