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結束了?

光環體系的靈能技法發源於帝國的星界騎士,乃是一種可以後天研習的,可以傳承的靈能技法體系。有一說一,這確實是帝國給本世代文明留下的重大神秘學成果。

看得出來,衛倫特王雖然自稱不擅長兵事,但至少在光環方面的造詣還是相當不錯的。即便是餘連這個聖者,也都覺得自己的精神得到相當程度的加強,整個人都難免熱血激昂了許多。他都已經如此了,普通計程車兵們會進入何等狀態,便可想而知了。

他猜測,這應該是某種大範圍的鬥爭意志光環。難度其實並不高。所有擔任過中下層軍官的星界騎士,應該都能掌握這項戰技,便是最“血路”這樣的純mt應該都不例外。真正的難點其實是在作用範圍上了。

從目前來看,無論是高度還是廣度,確實都能當得起一個完美的評價。

帝國士兵們顯然是早已經有了準備,在舉著金黃色大劍的衛倫特王發出昂揚的吶喊之前,便紛紛做好了衝鋒準備。

當然了,被戰爭意志光環影響計程車兵們雖然表現出堪比機器人般的勇勐,但卻也同樣保留了精銳裝甲擲彈兵應有的戰鬥素質。排頭的火力手們駕駛著特種戰甲,在自動支援平臺的掩護下,跨過了傾覆的大門。

特種機甲上攜帶的爆能機關炮在第一時間開始怒吼,密集的能量彈雨將所有隱約的敵人都覆蓋在了勐烈的火力之下。緊接著,早已經亮出了衝擊戰錘和水晶戰斧的擲彈兵們也在吶喊著湧了進去。

他們每個人腳下都踩著靈光,大約也有了一種自己便是靈能者的錯覺,自然是人人奮勇。

當然了,這些帝國士兵雖然勇壯非常,卻也並不是一群失了智的蠻勇匹夫。那些提著冷兵器的戰士總是會在戰友的火力,已經展開了護盾的支援平臺的掩護下前進。剛剛跨過了大門,便自行沿著牆壁向房間兩翼包抄,一方面是避免擁擠被敵人的火力包圓,一方面也是為了對敵人進行包抄。

大家都知道,因為本世代的文明層次是被催熟的。從冷兵器時代進化到宇宙時代也不過三五個世紀的樣子,在陸戰學科方面並沒有透過大氣層之內幾十億人的性命來滋養,步兵戰術一直都很一言難盡。

可是,在這一刻,在這個要塞內的方寸之間,帝國的裝甲擲彈兵們居然打出了一點彈幕徐進包抄穿插的味道……餘連相信這並不是戰術訓練的結果,而是帝國士兵單兵素質爆棚偶爾長出來的奇葩。字面意義上的奇葩。

不過,不是說好了要保護指揮部的內部設施嗎?這麼幾輪火力犁過去,裡面的終端啊資料庫啊陣列櫃啊什麼的,還能剩下幾臺號的呢?

這個時候,聯盟和共同體計程車兵也都趕忙跟了上去。他們也被意志光環影響,踩在地上的每個腳步彷彿都泛起了靈光。

僅看這一幕,衛倫特王開啟的鬥爭意志光環便給上千人上了一層buff,其中還包括兩位數的靈能者。這樣的操作,確實堪稱恢弘。在大多數普通人地認知中,所謂的神祇也就不過如此了。

於是乎,那個史上最完美的人類帝皇cosplayer,便頓時成為了全場最靚的仔。

即便是聯盟和共同體計程車兵,在經過了高舉黃金巨劍的衛倫特王時,都忍不住投去了膜拜的眼神。再然後,士氣同樣開始沸騰的聯軍士兵們也吶喊著,加入了衝鋒的佇列。

當然,現在還要行動,其實多少還是有點晚了。

在此之前,帝國除了一位選帝王兩位伯爵之外的,所有的星界騎士,都啟動紋章機跟隨大部隊衝了進去,一副準備過去脫敵將衣的樣子。

餘連本人倒是表示情緒穩定。說白了,當聯軍三方的最高指揮官都抵達這個指揮部大門的時候,外交概念上的儀式感也就達成了。之後的軍事行動便都是細枝末節了,至於誰先衝進去,誰先砍死人,那便更是末節中的末節了。

是的,除非是為了炫耀武力。餘連剛閃過了這個不甚友好的念頭,便聽旁邊傳來了史上最強帝皇cosplayer的聲音:“餘將軍,您看,帝國之軍士,頗雄壯否?”

這話似乎是在哪裡聽到過。餘連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一本正經道:“真熊虎之師也。”

倒是旁邊的亞彌妲插了一句:“聯軍的將士,都是熊虎之師也。”

衛倫特王笑了:“您此言才是正論,女士。是本王小氣了。”

這傢伙是飄了嗎?可是,這貨上個時間線可是當到了帝國樞密院掌璽大臣,幾乎算得上銀河帝國軍政體系中二號人物,雖然是個裝模作樣愛立人設的傢伙,但也確實是個工於心計,冷靜沉穩的陰謀家,不應該那麼容易就飄起來吧?

他又看了看角落裡,卻見塔蒂埃和赫龍奇伯爵兩位老人家已經坐在一起,已經開始你一杯我一杯地開始喝酒了,甚至連雪茄都拿了出來。如果不是這個太空要塞的內層空間內,真的找不到什麼小溪河流,餘連總覺得這兩位說不定會連釣魚竿也拿出來。

當然了,還是那句話,同樣的行為由不同的人做出來,效果總是會有區別的。如果換成別的人,這樣的做派大約是會讓前線官兵感受到了巨大的不平衡,說不定就會對士氣造成毀滅性大家。可是,換做是這兩位“聖者”,大家便只覺得一切盡在掌握,鬥志自然想而知了。

不管怎麼說,戰局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覺得,哪怕是對方這個指揮部中又藏著一個“過去公”,也不可能再扭轉局勢了。

於是,衛倫特王將黃金的巨劍橫在了胸前,向餘連和亞彌妲點了點頭:“是時候結束這個罪惡組織的一切了。”

說罷,他便邁步向大門內走去,依舊是把c位的作風拿捏得死死的。

然後,等到聯軍的指揮官們進入這個寬闊的指揮部時候,戰鬥基本上已經結束了。放下武器投降的環世之蛇的普通成員被驅趕到了角落裡,跪地抱頭蹲。被擊斃的死硬分子則彷彿不可燃垃圾似的,被推到了大廳另外一邊,由機器人看著。

目前唯一還在負隅頑抗的,或者說還沒有完全投降的人,站在指揮大廳前端的觀星臺上。他背對著巨大的星圖和映出了外層空間畫面的熒幕,正對著大門方向,也即是聯軍過來的方向。

此時此刻,他已經被無數槍炮指住了要害,卻向眾人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這是一位中等身材中等體格的青年人類,是聯盟蓋伯亞人的長相,五官樣貌平平無奇。穿著一身毫無存在感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笑容溫暖,卻又有幾分儒雅的靦腆和矜持。他和這個還在散發著濃密血腥味和焦臭味的戰場格格不入,更像是個剛畢業沒多久的新人的講師,而且還是母胎單身去了工科學校和尚班的那種。又或者是剛剛進入大廠,對世界和未來還充滿了信心和熱忱的青年程式猿。

只不過,無論什麼樣的人,當單槍匹馬避免面對著萬軍時,便已經有了山嶽般的氣勢。

帝國的星界騎士和聯盟的遊擊士們站在觀星臺最下層的臺階下,仰望著那個唯一的敵人,卻都不敢馬上發動攻擊。

一直等到餘連他們一行人從人群中穿過,那個人才口吐溫和的聲線。

“我是‘破法者’,環世之蛇十三面之首。我在這裡選擇服從了自己的命運,諸位。環世之蛇是極惡的恐怖分子,在幕後操控著邪教、黑幫和各路法外組織,甚至妄圖顛覆既有的秩序。銀河帝國和星河自由聯盟,作為負責任的大國,作為銀河文明的領導者,從他們醞釀的毒液化作致命的瘟疫之前,拯救了銀河。對不對?”

“說得很好,都學會搶答了。不過我之前還真不知道你們有這麼大的危害。”餘連笑道。對方有意把藍星共同體給忽略了,但應該不是為了貶低地球人這麼膚淺的意圖。

衛倫特王正聲道:“你們用謊言蠱惑人心,用暴力控制爪牙,想要腐蝕我們的宇宙。現在,是時候結束這罪惡的一切了。”

自稱“破法者”的青年人看著衛倫特王:“殿下,我們是法外的自由之人,我們並沒有生活在謊言中。我們不畏懼力量,我們也不畏懼真相。”

他又看向了亞妮,聲音中多了一絲悲傷:“你們明明也知曉真實的宇宙,卻最終選擇了忘卻。可是,我的女士,沒有文明的歲月毫無意義,沒有真實的文明總會步入終末。終有一日,世人將不再信任你們。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依然還在。”

餘連覺得這話說得很有格調,決定記在小本本上。可這個時候,他卻稍微再次轉移了一點點視線。

因為畢竟是隔了一段距離,誰都不知道這傢伙的眼神又飄到哪裡去了。可餘連卻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在看著自己。

“真實是多麼可貴的素質。我年輕的朋友,昔日的面具帶久了,便以為是今日的面容。你遲早是可以明瞭的。”

餘連的視線從背後的星圖上移開,沿著那溫和鮮活的聲音,看向了聲音的主人。他的視線在對方那平平無奇的臉色上掃過,和對方的視線直接接觸。

他覺得呼吸稍微沉重和緩慢了下來,就像是和遇到生死大敵的正常生理反應。

那個“破法者”,擁有一雙平平無奇的人類的眼睛。

可是,那眼神卻是非人。

那雙平平無奇的深褐色眼中閃著冷澹卻疏離的目光,一個毫無感情的黑洞隱藏在閃爍著微光的童孔之下。在往那眼眸的深處看去,就彷彿靈魂和意志都要被帶到莫可名狀的彼端去了。

然後,在這黑暗的視線中,餘連看不到未來。

“哈,哈,哈。”他用棒讀音笑了三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命運是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降臨的。”那個“破法者”說,就好像是那個黑洞在這麼說。

緊接著,他用明朗的口吻大聲道:“萬物皆虛,萬靈皆實。都是一個圈!”

在那一刻,他臉上那溫和卻又充滿了冷澹疏離感的笑容,一瞬間卻充滿了戲謔和嘲諷。

全場鴉雀無聲,場面頓時就荒誕了下來。

“這是某段很有格調的時代劇臺詞嗎?還是說,有什麼很經典的梗?”餘連問亞妮。

“誰知道……等等,你為什麼問我啊?”虹薔薇公主露出了被冒犯的不快表情。

至於衛倫特王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他這種非常注重儀式感,就連cosplay都很有體統的人,一定會很樂意容忍這種破壞氣氛的展開吧。

可即便是這樣充滿了荒誕氣息的臺詞,卻依然帶來了相當的共鳴。緊接著,卻見那些已經被押到了角落的俘虜群中,還真有七八個人跳了起來,大喊了一聲:“都是一個圈!”

“呯呯呯!”

莫得感情的帝國擲彈兵可不會慣著他們。甭管現在這畫面多麼荒誕,但只要判斷存在威脅,他們便會好不猶豫地開槍的。

這些大喊著“圈”的俘虜們被當成撕成了碎片。他們血肉落在了旁邊同伴的身上,頓時形成了騷動。

好在,在場的守軍和俘虜其實都是高素質人才,短暫的騷動很快便平息了下去。

同一時刻,“破法者”也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拔出了一把光劍。

他的動作確實是太快了。在圍著他計程車兵們反應過來扣動扳機之前,便已經亮出了紅色的光刃。

至於能跟得上對方動作的靈能者,卻沒能感受到什麼逼人的殺氣,便也只是保持基本的警戒,卻並沒有馬上發動攻擊。

然後,卻見那“破法者”在眾目睽睽中挽了一個彷彿跳舞動作般的劍花。這動作或許談不上什麼實戰價值,但還是很舒展很美好的。

然後,他回過了劍,將光刃直接刺入了自己咽喉,藉助著手臂發力的慣性有一個輕微的掃動,卻成功將整個人的頸部都納入了光焰融化的範圍內。

“破法者”的人頭就這麼落了下來,正對著大軍的方向,還掛著那嘲諷的冷笑。或許對他來說,就連死亡本身都是值得嘲諷的。

當然了,至於聯軍指揮層是什麼反應,就不是他這個亡者所能控制的了。反正餘連就能看到,不少年輕星界騎士和遊擊士的臉色很不,大約是覺得自己被這個蛇首嘲諷了。

“忽然覺得……贏了,但是卻又沒有那麼贏。”餘連用念話對亞妮道。

“嘿,現在你覺得可惜了?餘連,你不是也老在說,什麼黑手套啊,文明之影啊,讀作蛇寫作水熊蟲啊之類難懂的話。你說得對,蛇已經存在很多年了,我們就不應該有一勞永逸的奢望。收拾一頓,我們分一碗蛇羹,它們剩下的細胞滾到陰影中繼續蟄伏個一百年,便都有美好的未來了。”亞妮橫了一眼。

“是嗎?真的就蟄伏了?在我們這一代,蛇就算是退出歷史舞臺了?”餘連直視著對方那張掛著嘲諷的人頭,看著靈能者隕落時的零元素微光開始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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