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服用過補天丹後,傷勢恢復得很快。
不過,他不想和蘇明哲聊天,一直等蘇明哲帶著葉綻青離開,這才睜開了雙眼。
“令狐沖,你的傷勢好了?”
任盈盈看著令狐沖眼眸精光四射,原本心頭的擔憂頓時去了七八成。
旁邊嶽靈珊則是滿臉欣喜地從瓷瓶裡,又倒出一顆,遞過來道:
“大師兄,既然這藥有用,那你趕快再服一顆!”
“小弟,那蘇明哲說得沒錯,這補天丹效果不凡,一顆就夠了!”
令狐沖把丹藥放進瓷瓶裡,沒有揣進兜裡,反而遞給了任盈盈,歉疚道:
“任姑娘,接下來,我們要去金陵履約,恐怕以後後會無期!兩人的救命之恩,令狐沖無以為報,這瓶丹藥,就算令狐沖借花獻佛,請兩人收下!”
“令狐沖,你這人運氣不好,這丹藥還是你們自己留著用吧!”
任盈盈不捨得令狐沖走,卻又不想開口挽留,讓令狐沖為難,只能強笑道:
“說不定,我們還要去一趟金陵,到時候,大家還有再見的機會。”
“希望如此!”
令狐沖見兩女不肯收下丹藥,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還是嶽靈珊走過來插科打諢,攪了離別愁緒。
最後,眾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任盈盈和藍鳳凰目送華山派弟子離開,長嘆了一聲,也回苗寨去了。
數日後。
令狐沖一行人來到金陵,打聽了一下錦衣衛衙門位置,一路來到了獅子衚衕。
獅子衚衕就在紫禁城不遠處。
這一整條衚衕裡,只有北鎮撫司一家衙門。
這衚衕原先名字,早就無從考據。
因為北鎮撫司衙門口有兩座石頭大獅子,異常猙獰,大家都叫它‘獅子衚衕’。
令狐沖一行人趕來,立刻就被門口穿著藍色雲錦飛魚服的錦衣衛攔住了:
“來者止步,這裡是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閒雜人等,不得逗留!”
此刻的令狐沖已經傷勢痊癒,修為進入化境,成為當世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
面對幾個錦衣衛阻攔,令狐沖只是淡淡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這才拱手道:
“在下華山派令狐沖,前來報道,還請通傳一聲!”
“你們就是華山派弟子?”
那錦衣衛小旗神色微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冰冷,輕哼一聲:
“指揮使大人早就等著了,請諸位跟我進來吧!”
隨後,這小旗帶著令狐沖等人穿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了‘二門’。
‘二門護衛’進去通傳了一聲,這才讓小旗帶著一行人,又穿過一條長長的小巷子,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座殿堂。
“大人,華山派弟子令狐沖一行人帶到!”
“傳!”
“傳華山派弟子!”
隨著複雜而有韻律的稟報後,華山派弟子終於見到了錦衣衛的指揮使駱思恭。
駱思恭平時並不在這北鎮撫司辦公。
今天也是巧了,剛剛拿下林鎮南的同黨,正準備審問,結果華山派弟子就到了。
駱思恭已經從蘇明哲處,知道了華山派眾人遭遇,也知道令狐沖實力之強,已經可以比擬江湖十大高手,所以面對華山派弟子,他給與了不少禮遇:
“給令狐大俠看座!”
“多謝大人。”
令狐沖作為華山派弟子,對於規矩什麼的都懂,規規矩矩坐下來。
駱思恭也沒敢為難令狐沖,直接把一份手書遞過來:
“令狐大俠,陛下有旨意,華山派弟子皆是忠義之士,有些陰私、狠辣的事情,就不要讓諸位知道了。也是巧了,我們剛剛得到密報,有鐵劍門叛徒玉真子為禍中原,在洛陽洩露了蹤跡,當地千戶帶人前去圍剿,卻被他反殺了十幾名弟兄。”
“令狐大俠,這事我看,就要勞煩華山派昆仲兄弟跑一趟了!”
“降魔衛道,義不容辭!”
令狐沖也聽過玉真子的惡名,算是為禍中原一二十年的老賊了,當即拱手就接了命令。
駱思恭寫了一張條子,讓那小旗領著令狐沖一行人去領繡春刀、飛魚服、錦衣衛令牌。
送走了令狐沖一行人。
駱思恭立刻命人把林鎮南的同黨帶上來。
不多時,五個被剝去官服的朝廷命官,全都披枷帶鎖帶到了大堂上。
駱思恭也不廢話,驚堂木一拍,沉聲喝道:
“幾位大人,錦衣衛的手段,想來你們都是知道的。還請幾位大人早點交代,你們都可以少受皮肉之苦,本官也可以早點向陛下交差!”
五人中,一個國字臉大臣忽然就哈哈大笑一聲:
“哈哈哈……狗屁的‘陛下’,那是謀朝篡位的叛臣賊子!”
“不錯!”
五人都知道自己下場絕對好不到那裡去,乾脆放飛自我,一通亂罵。
駱思恭聽得青筋暴跳,連忙命人掌嘴。
不多時,五人就被打得牙齒鬆動,臉腫眼青,再也不復剛進來時的鋼筋鐵骨。
“幾位大人,還是莫要嘴硬了。”
駱思恭眼瞅著五人還要死扛到底,只能拿出錦衣衛的手段:
“你們一家老小可都是不少人呢,就算伱們一心求死,難道就不為你們九族考慮一下嗎?”
“那林鎮南勾結反賊嶽不群,盜竊寶庫,已經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了。你們若是這般嘴硬,恐怕你們妻兒老小,九族都要人頭落地啊!”
林鎮南盜竊寶庫,還不算什麼大罪。
但是,林鎮南和華山派嶽不群勾結,那就是謀逆大罪,要株連九族的。
這幾人和林鎮南又有牽扯,同樣要被株連九族。
駱思恭已經六十多了,真不想在自己退任前,再造下無邊殺孽,這才會有耐心,對五人進行勸說。
可惜,不論駱思恭如何威脅、用刑,這五人都是對抗到底,一個字都不肯招供。
眼瞅著,夕陽西垂。
駱思恭只能讓人先把人收監,自己前去宮內,向皇帝彙報一下進展。
半個時辰後。
正在御書房用晚膳的蘇明哲,看到了駱思恭遞上來的摺子:
“林鎮南的同黨,楊世權、周貢……周貢,這名字有點眼熟啊!”
乾清宮執勤的內侍總管王安,連忙提醒道:
“陛下,這周貢就是那北齋姑娘的父親。”
“原來是他啊!”
蘇明哲一聽是北齋的父親,頓時輕咳一聲,把奏摺放下,目光炯炯看向了駱思恭:
“這幾人是否已經罪證確鑿?”
駱思恭眼瞅著事情有變,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
“回稟陛下,五人都是罪證確鑿,並且今日審理時,他們五人都對陛下出言不遜,犯有大不敬之最!!”
蘇明哲神情一滯,只能繼續問道:
“那……他們可有招供?”
“這個倒是沒有!”
“那他們攀咬其他人了嗎?”
“這個……也沒有!”
駱思恭聽到蘇明哲語氣,似乎開始偏向犯人,忽然就感覺自己好難啊。
明明抓獲案犯,應該是大功一件,偏偏……哎,倒黴啊!
蘇明哲才不管駱思恭有沒有為難呢,直接下旨道:
“這五人進了錦衣衛,一沒有招供,二沒有攀咬,想來也是忠貞之士。朕之前答應過皇后,只要不是真刀真槍的叛逆,餘罪降等處理!這五人就貶入礦場做個小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