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楊主任家裡,楊主任媳婦早就接到了男人電話,就來到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不過,她的做飯水平就是家常菜水平,只是特別捨得放油、鹽、醬油、味精、左料。
像這種大油、大料做出來的飯菜,聞起來香噴噴的。
不過這個年代,又有幾家幾戶做飯做菜,這麼捨得放左料啊。
蘇明哲一進門,聞到廚房裡的香味,非常熟練地拿起圍裙,笑道:
“嬸子,以後我們來,就由我來做飯炒菜就行了,您再搶我的工作,下次我過來,可就要帶禮物了。”
“你這孩子,我就做了兩個拿手菜,壓軸的飯菜,還是要靠你。”
楊主任媳婦笑呵呵讓出了主廚大權,然後看向了鄭娟和王雅芳,驚訝地問道:“小蘇啊,這兩位姑娘哪個是你物件啊?”
“這是我物件鄭娟、娟子,這是王雅芳、芳芳。”
“娟子,芳芳,來,咱們到客廳喝茶,廚房就交給小蘇了。”
楊主任見鄭娟還想挽袖子進廚房幫忙,連忙拉著她來到了客廳。
她和楊主任把蘇明哲當成了侄子輩來看待,對蘇明哲進廚房給自家做飯炒菜,已經習慣了。
但是,鄭娟和王雅芳才第一次上門做客,肯定不能讓他們下廚的。
到了快六點的時候,蘇明哲做好了滿滿一桌子美味佳餚,楊主任這才姍姍來遲。
楊主任洗了洗手,就招呼著大家坐在了飯桌上:“今天歡迎娟子落戶穆蘭縣,媳婦,你去開啟一瓶紅的吧。”
“行。”
楊主任媳婦招呼著王雅芳和鄭娟坐好,她是眉開眼笑得去拿酒。
平日裡楊家請人家宴,都是喝白酒,很少喝紅酒的。
有句老話,叫做‘無酒不成席’。
國人請人吃飯喝酒,就算是兩個陌生人,喝過一頓酒之後,也能稱作朋友了。
王雅芳本性不壞,原本對鄭娟的幾分敵意,隨著幾杯酒下肚,就開始慢慢消散了。
就在五人其樂融融,喝著酒,吃著飯,唱著歌的時候,香江的化身傳來了一個不是很好的訊息。
有人上門來公司收陀地費!
陀地費,也就是保護費。
香江不論是大小生意被收陀地費,已經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蘇明哲在香江不停地買樓,為了管理這些樓盤的出租,又順帶開了一家金龍的物業公司,專門管理自己名下的樓盤。
按理說‘入鄉隨俗’,蘇明哲既然在香江做生意,也該隨大流,向地頭蛇社團繳納一下陀地費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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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蘇明哲的這些樓盤,都是豬油仔做中間人買下的,那些社團大老拿不準蘇明哲的底細和靠山,就一直都沒上門收陀地費。
一轉眼幾個月過去了。
前些天,過了元旦。
新年之始,也是年底清賬的日子。
豬油仔和幾家社團一對賬,發現蘇明哲的金龍物業公司沒交陀地費,立刻就問什麼情況。
幾家大老把自己的擔憂說了一下,沒想到,豬油仔這個混蛋竟然當場表示,他和‘葉松’只是萍水之交,沒什麼關係,大家公事公辦就行。
豬油仔的表態,就像是給這些社團打了雞血一樣。
這幾個月裡,蘇明哲購買了二十多個樓盤,上千家臨街商鋪。
樓盤和商鋪地點全都是繁華地段,市值超過十個億,年租金更是高達千萬。
如果按照收陀地費的規矩,這些社團至少能從蘇明哲的物業公司收取近百萬的陀地費。
所以,這些社團大老得到了豬油仔的表態後,整理了一下賬本,就氣勢洶洶跑到物業公司,索要陀地費來了。
如果是一點點小錢,比如說像郭家新鴻基那樣的公司,交給幾十萬意思意思,蘇明哲的化身會懶省事,交點錢把他們打發了。
結果,也不知道這些社團怎麼想的,一開口張嘴就要五百萬。
目前金龍物業物總賬上都沒這個數啊。
既然交無可交,蘇明哲就不準備慣著他們了。
直接吩咐秘書,通知這些社團,讓他們稍等兩三天再過來。
這些社團大老還以為‘葉松’要找豬油仔說情,也沒怎麼為難,撂下幾句狠話,轉身就走了。
蘇明哲連夜回到香江處理這件事。
到了第二天,蘇明哲進入公司,女秘書琳達就緊張得跑過來:
“老闆,今天有十幾家房地產公司打電話過來,說是對咱們的樓盤有興趣,問咱們有沒有出手的意向。”
蘇明哲一聽,就知道這些想要趁機收購自己樓盤的,都是落井下石的貨色,他也不急,不慌不忙來到自己的老闆椅上,這才問道:
“都有哪些公司?”
“有恆基,碧蓮,藍江……”
琳達按照對方公司的大小規模,一口氣報出了十幾家公司。
“咱們平日裡和這些公司有來往嗎?”
蘇明哲吸收了化身記憶,知道這十幾家公司都是有警署大老做靠山。
比如說恆基的後臺,背後是鬼老葛白。
碧蓮的後臺,是徐樂功。
藍江的後臺,是林剛。
……
按理說,想要落井下石,也要能提前得到準確訊息才行。
這些公司都有警署大老背景,蘇明哲很容易就猜到,想搞自己的,肯定是警署的大老。
如果,自己頂不住這一波攻擊,接下來就會有第二波,乃至第三波、第四波,一直到這些傢伙把自己所有財產都吞嚥下去為止。
蘇明哲混跡了那麼多世界位面,對這樣的事情見識的太多太多了。
一般遇到這種事情,自己只需要做兩件事就可以了。
第一件事,就是亮肌肉。
第二件事,誰伸手就剁誰的手。
“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再有電話過來,直接回絕,就說我們資金很雄厚,根本不考慮賣樓盤。”
蘇明哲吩咐完女秘書,就讓她出去打電話回絕那些公司。
而那些公司得到訊息後,也不約而同都給了自己後臺打電話,彙報這件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這些大老正待在警署開會談論新一年‘規費’的問題。
‘規費’的本意,是指官府向社會各界收取的各種費用,屬於合理合法的收入。
但是,今天大家談的‘規費’,實際上是豬油仔代為收取的‘陀地費’,亦或者稱作‘保護費’。
隨著香江經濟發展形勢越來越好,每年的規費也在上調。
徐樂功作為‘規費’制定者,在這件事情上,也要和其他人拿出一個妥善合理的方案。
這時,接到手下彙報,金龍物業拒絕賣掉手裡的樓盤,徐樂功第一個感覺丟了面子,勐地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撲掉你老母啊,一個大圈仔來香江混,一點規矩都不懂!”
其他警署大老還不知道原因,就把目光看向徐樂功。
徐樂功也不隱瞞,直接把蘇明哲要當鐵頭娃娃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朝著其他幾個華人探長問道:
“誰去把他解決一下?”
今天的會議屬於高層會議,除了一些鬼老,只有四個華人。
除了徐樂功外,另外的三位華人總探長分別是林剛、王銅、顏同。
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最後,還是顏同舉了舉手,開口道:
“金龍物業公司開在西九龍,那是我的地盤,這事我來處理好了。”
“那這事就麻煩顏sir了。”
徐樂功身為四大華人總探長之首,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
按照‘誰的片區,誰負責’的規矩,這件事本來就該顏同來解決。
顏同也是為了立威,沒有耽誤時間,出門就給投靠自己的社團大老打電話:“喂,朱老大,我這裡有件事,你去辦一下……就是金龍物業公司……你看著處理好了……就這樣。”
顏同給社團大老打了電話後,想了一下,又給九龍的消防、衛生等官署打電話,讓他們也派人去金龍物業名下的樓盤湊湊熱鬧。
不弄出一些亂子,稍後的談判中,自己怎麼好意思獅子大張口,一口吞下這麼大的蛋糕呢。
朱老大接到顏同的電話後,也沒耽誤,連忙出動人馬去金龍物業名下樓盤找麻煩。
只是,他們出隊的速度快,收隊的速度更快。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馬仔,還有官署的人一進入那些樓盤,就渾身刺癢難忍,偏偏一張嘴,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像是被人點了笑穴一樣。
在外人看來,這些人好像是發了瘋一樣。
好在這些人裡面有幾個機靈的,連忙跑出去呼救。
這個時候,有幾個心肺能力不好的,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還有不少人都笑得下巴脫臼了。
等到救護車趕過來,一百多人都被送到醫院搶救去了。
那朱老大聽到手下來報,也是非常頭鐵,直接又派了幾隊人馬,分別去金龍物業名下幾個樓盤同時鬧事。
結果,不論朱老大派出多少人,派來什麼人,都是渾身刺癢,拼命地大笑。
朱老大這才感覺到不對勁,連忙給顏同彙報。
“同叔,這事有點邪門,感覺好像被下了降頭似的,要不,咱們找些高人再說吧?”
“這世界上哪來的降頭?”
對於朱老大的話,顏同是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各個官署負責人也接到了自己排出去的下屬,都得病住院的訊息。
這些當官的,個個都怕死。
一看事情有點邪門,連忙就把事情告訴了顏同。
接連線到了幾人電話,顏同這才開始慎重起來:
“撲街,這個金龍物業,不會真有個降頭師吧?”
顏同這傢伙是個見利忘義,‘趨利避害’的真小人,眼看金龍物業這麼難對付,他下意識就準備逃避困難,想要甩鍋了。
而他能甩鍋的物件,也只能是四大總華探長之首徐樂功。
徐樂功作為香江六七十年代的四大總華探長之首,也很忙的。
上午有空的話,要到警署轉一圈。
到了下午,他就要到處走走,處理一下人脈關係。
因為最近就要過春節了,到處都是宴請,聚會。
徐樂功想推辭都找不到藉口。
顏同找到徐樂功的時候,徐樂功正在陪幾個鬼老打高爾夫呢。
顏同來到後,也只能站在一旁,老老實實地聽著。
“顏sir,你不是去處理葉松的事情去了嗎?這麼快就搞定了?”
徐樂功送別了幾個鬼老,一見顏同老老實實地等著自己,精於人情世故的徐樂功立刻就明白,肯定是事情出了問題。
不過這並不耽誤他對顏同的‘明褒實貶’的譏諷。
在徐樂功沒當上總華探長的位置時,顏同和徐樂功關係並不融洽,還教訓過徐樂功的不少馬仔。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
顏同欺負徐樂功的馬仔,在徐樂功看來,就是不給他面子。
現在顏同辦事不力,徐樂功肯定要奚落一番,要不然他都不是徐樂功了。
“樂哥,事情出了一點變故。”
顏同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尷尬地笑了笑,連忙就把事情講了一遍:
“這事情真得很怪啊,我已經派人找了不少醫生、和尚、道士,結果什麼毛病都查不出來,連符水都喝了不少,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我說顏sir啊,你腦子多動一下好不好,問題解決不了,解決弄出問題的人,不是那麼困難吧?”
徐樂功聽到顏同說的事情來龍去脈後,下意識也感覺事情非常棘手,自然更加不願意接手,免得自己也解決不了,丟失自己四大總華探長之首的顏面。
不過,徐樂功也點了一下顏同。
畢竟,這件事起因,是金龍物業不給所有警署大老面子。
徐樂功說吧,轉身就走,不給顏同甩鍋的機會。
顏同看著徐樂功離開,臉色陰沉難看:
“這個徐老虎,比豬油仔那個混蛋還滑熘!”
徐樂功不肯接鍋,但是事情還是要解決的。
要不然,他顏同的臉面就算是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顏同想著徐樂功的話,陰沉著臉,回到警署,弄了一張逮捕令,叫了兩隊便衣,然後決定親自帶隊,來抓捕蘇明哲。
下午四點多鐘。
顏同站在金龍物業公司門口十多分鐘,最終還是擺擺手,讓自己的心腹進去,而他自己躲回了車裡。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他的命可是非常值錢,還是別為了這點小事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