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鄭陽被罷黜青衣司統領一事,在神京城引起了最為大的風浪,要知道鄭陽可是在先皇時期就已經修行有成了,當時不僅僅是解決了旱魃等大妖做亂的問題,更是在之後的一段歲月裡,遊歷大晉的各地,為不少百姓解決了生死之憂,因此不少人家都在家裡供奉起鄭陽的長生牌,更有甚者還將鄭陽視為大晉的擎天之柱,這樣的一個人,如今卻被朝廷當做無能之人,並且還遭受到了如此對待,自然引起了百姓們的不滿,在大街小巷隨處都可以聽到百姓們談論此事,言語之中盡是憤憤不平!可是所有人卻對此無可奈何,因為這一道的決定是現在的皇帝陛下所下達的,而憑藉著朝廷之前的威嚴,百姓們雖然心中有所不滿,可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在客棧裡的沈寧在得到這一個訊息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特別吃驚,他是知道的,贏稷必然不可能讓鄭陽坐鎮這麼重要的位置,畢竟這位老大人心中裝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他這個謀朝篡位的皇子,所以替換鄭陽的事情,勢在必行。
不過讓他稍微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贏稷破格提拔了河南道的鎮守使讓其前往神京城擔任青衣司統領的這一件事情。
在外人眼裡,贏稷這樣做大機率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勢力,好讓自己更好的掌控朝廷,可是在沈寧的眼裡,這件事情卻不是這樣的,他是前往過河南道的,自然是知道這位鎮守使大人雖然在處理妖患一事上犯下了不少的錯誤,可是對方心裡所掛念的同樣是天下的百姓,絕對不可能因為贏稷對他官職的提升就心存感激,從而對其唯命是從。
更何況贏稷的這一個行為從明面上來看,確實是提高了對方的官職,可實際上卻是明升暗降,不來神京城的話,這位鎮守使大人可是一方的封疆大吏,當地許多事情都要經過他的同意才能夠實施,可是來到青衣司擔任統領的話,那麼意義完全就是不一樣的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沈寧全然不認為贏稷這樣做的目的是在拉攏這位鎮守使大人,相反在他的心裡有了其它的猜測,可是怎麼想也沒有理清頭緒,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能夠交給他的有用的情報實在的太少了,要想真的弄清贏稷的做法的目的,還需要看對方是要如何行動的,現在他能夠做的只能靜靜的等待了。
至於贏稷最後同意誅殺詭山眾,這也是在沈寧的意料之中,畢竟昨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鬧得太大了,如果贏稷不能夠給朝廷的眾多官員一個交代,到時候人人自危,又有誰敢繼續為他賣命。
不過雖然是同意了追殺詭山眾,可是想要實施這件事情無異於是難於登天,首先不去談論現在的青衣司除去鄭陽這位修為已經到達頂峰的修行者,其他的青衣司修行者有誰有這個能力將詭山眾的成語追殺?
再加上,沈寧心裡是清楚贏稷和詭山眾之間有著不小的關聯的,在下達追殺詭山眾的命令的時候,對方肯定已經是做了溝通的,現在恐怕是藏在某一個角落,任憑大晉的修行者如何去找也找不到他們吧。
沈寧看向窗外,陽光十分的明媚,可是也掩藏不住這座古老城池的暗流湧動,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糟糕了,他們能夠做的事情也太少了,只希望北莽的戰爭能夠儘快的平息,到時候自己又或者是鄭陽這些人,才可以不用念在大局從而對贏稷的一系列行為進行忍讓。
想到北莽的戰局,沈寧又下意識的想到了哪位戰死在北莽的太子殿下,如果對方還活著的話,那麼自己肯定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每日躲藏起來,生怕被別人看見,瞧出了身份,同樣天下的局勢也不會像如此這般糜爛,他心裡是知道嬴秦的能力的,雖然不一定會超越景皇帝,可是也絕對不會讓大晉的情況變得更加的糟糕,要知道贏稷現在做的每一件事情,基本上都是在損害大晉的國運,他們還沒有任何阻攔的辦法,對此,沈寧感覺心口似乎都在隱隱做疼,他看了眼客棧外面繁華的街道,實在是不忍心讓局勢再繼續惡化下去了,可是卻又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他正一個人在客棧二樓想著,此時楊傑卻突然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坐在了沈寧的對面,面色十分的嚴肅,看起來是想和沈寧商談什麼事情,只聽他緩緩開口道:“我今天早上喬裝了一番,想要出去看看情況,在走過幾條街道之後,我發現很多的朝廷大臣都死於非命了,你們接下來究竟是有什麼打算,再這樣下去,詭山眾非得把整個大晉朝廷攪的天翻地覆不可。”
沈寧聞言,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茶水,推在了楊傑的面前,緩緩開口道:“楊侍郎不必擔心了,詭山眾現在自身難保,肯定不會再向朝廷的官員出手了,相信朝廷的運轉在其他候補官員上任後,就能夠繼續運轉了。”
“詭山眾不會再繼續行動了?何出此言?”楊傑眼中帶著幾分詫異,他在街上也得到了贏稷派青衣司的修行者追殺詭山眾,可是他並不認為有了朝廷的威脅之後,詭山眾就會停止他們的行動,所以也才會有如此一問。
沈寧稍微沉思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回答道:“因為詭山眾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們現在應該也已經躲起來了,你放心吧,青衣司的修行者是找不到他們的。”
任務完成了?
詭山眾消失了?
楊傑的眼神之中更加的疑惑了,就算是他,一時間也沒有明白沈寧的意思。
見狀,沈寧只好解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詭山眾是在贏稷的指示下處理那些可能對他集權產生威脅的官員,而昨天晚上那場行動如此大動干戈,很可惜我和青衣司的修行者並沒有提前發現他們的目的,因此昨晚大部分名單上的官員都已經死亡了,如今贏稷下達追殺詭山眾的命令也不過是一道幌子罷了。”
在聽了沈寧的話語過後,楊傑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