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能還是假能？”
崔有愧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很顯然，張真人的回答與他預料的不太一樣。
“當然是真能。”張真人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為我像你，動不動就張著嘴信口開河，吹牛從來都不打草稿。”
崔有愧漲紅了臉。
“汙衊，這全都是汙衊！我這個人，從來只有言出法隨，可沒有信口開河過。誒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現在已經有了真君的稱號，比伱都要厲害了呢。”
崔師兄想要在自家師父面前炫耀一把，結果換來的，卻是張真人一聲嗤笑。
“真君稱號？你自己封的吧？祖庭認嗎？給祖師爺上表了嗎？”
“我……你……”
崔有愧想要狡辯，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始辯起。
畢竟百炸真君的稱號，確實是他的自稱，既沒有得到淨明道祖庭的認證，也沒有得到朝廷的敕封。
想不出反駁之詞的崔有愧，只能是向秦少游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秦少游能夠用三寸不爛之舌，幫著他狡辯幾句。
然而，秦少游不知道是沒有看見他求助的目光呢，還是不想搭理他，並沒有幫他狡辯，只是問張真人：
“仙書中教授的成仙之法，怕是有什麼副作用吧？”
張真人點頭道：“還是秦大人聰慧，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關鍵，我這孽徒與你是完全沒法比。”嘆了口氣後，又瞪了崔有愧一眼。
崔有愧哼哼唧唧，想要反駁，但是不敢。
眼前這兩個人，都是能夠把他吊起來抽的存在。
甚至崔有愧還看見，在這個鏡花水月的世界裡，突然就多出來了幾棵樹。
還是他孃的歪脖子樹！
很顯然，這是秦少游的警告，讓他不要再歪樓，聊正事就好好聊。
張真人也看到了那幾棵老歪脖子樹，下意識的就伸手摸了摸腰帶……沒有別的意思，純屬下意識的手癢。
忍下了衝動的張真人，向秦少游和崔有愧，介紹起了他們研究‘仙書’的發現：
“從目前我們破譯出的內容來看，確實能夠讓人獲得強大力量，便是成仙長生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修行這些法門，很容易讓人走火入魔，發瘋發狂。”
果然，瘋了什麼都有，沒有也能腦補出來……
張真人的話還沒有講完，他神色凝重的繼續說道：“而且，我們目前破譯出來的修行法門頗為邪門，根本不是走的修仙正途，尤其是想要快速獲得力量，需要進行獻祭。”
“獻祭什麼？”崔有愧沒有忍住，再度開口。
“自然是生靈的靈魂與血肉！”
張真人的話，透著幾分陰冷。
“這其中，以人的靈魂與血肉最佳。畢竟，人是為萬物之靈嘛……”
獻祭生靈？
秦少游眉頭微皺。
他想到了建武帝夭折的皇子們。
那些皇子，該不會就是被建武帝拿來獻祭了吧？
還有現在各地出現的亂象……
那些被天災人禍逼死的百姓，會不會也是被建武帝當成祭品，獻祭給邪神，用來換取他成仙長生？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建武帝應該是在很早之前，就得到了仙書？
那麼以前又是誰在幫著他破譯仙書上面的內容呢？
等等，獻祭生靈的靈魂與血肉換取力量……這種修行方式，怎麼與黑蓮教奉行的殺人修行路子那麼像呢？
難不成以前幫著建武帝翻譯仙書的，是黑蓮教的教主？
甚至建武帝也曾經是黑蓮教的信眾？
臥槽，這還真的是臣等正欲死戰，陛下為何造反了！
短短數息之間，秦少游的心中就浮現出了諸多的猜測與想法。
崔有愧則在這一刻，皺著眉，質問他的師父：“你們把破譯出來的邪門功法，全都報給皇帝了？”
張真人搖頭苦笑：“我們並不想報，但是這棟樓裡面，存在著一道古怪的力量。
一旦我們破譯出了什麼內容，便是想要隱瞞，身體也會不由自主的上報，讓我們一個字都沒有辦法隱瞞住。
我們也想過破解這棟樓裡的古怪，但是沒有用。這古怪源自仙書，我們又被鐐銬壓制了修為，根本破不了它。”
崔有愧聽到這裡，悚然一驚。
“那我們來找你，豈不也會被你上報？”
“這倒不會。”
張真人搖了搖頭。
“我說過，那道古怪的力量源自仙書，只會在我們破譯出了仙書經文裡的內容後才生效。對於別的事情，它沒有反應，也懶得有反應。”
“那就好。”崔有愧長舒了一口氣。
張真人在回答了自家徒弟的問題後，又對秦少游說：
“秦大人，你們先不要著急救我們。皇帝想要讓我們幫著他破譯仙書經文，不會這麼快要我們的命，你們若是施救，反而打草驚蛇！
現在的關鍵，是找到仙書的原本，將它摧毀！
那本仙書若是被普通人得到，會禍害一方。而皇帝得到了，禍害的便是全天下的百姓！
必須要找到它，摧毀它，斷了皇帝從這條路子求得成仙長生的白日夢才行。”
“要我說，就算摧毀了仙書，也不見得能斷了當今皇帝的修仙夢。”
頭鐵的崔師兄冷笑了一聲：“想要解決問題，還是得從根子上著手才行。”
對於自家徒弟的這一番話，張真人保持了沉默。
但他沒有呵斥崔有愧，就已經很說明態度了。
秦少游沉吟道：“根源上的問題，自然是要想辦法處理，但這並不妨礙先解決眼前的一些問題，也能借機削弱根源的力量。”
在秦少游看來，仙書的原本，多半是藏在翰林院裡。
只是經過秦少游上次夜談翰林院，那邊的安保戒備肯定又上了一個臺階。
他想要溜進去毀掉仙書，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關鍵的是，還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畢竟，秦少游他們對於建武帝的種種邪道行徑，都還只是猜測，缺乏實質性的證據。
在沒有被廢掉帝位之前，建武帝還是一國之君，手中掌握的力量非常強大，即便秦少游有著三品的修為，想要無腦莽一波也是不行的。
秦少游轉動心思，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
或許……我可以再來一次魚目混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