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秦少游正在校場裡面練習吐火神通,順帶餵養、訓練禍鬥皮。
朱秀才快步來到了他的身邊,沉聲彙報道:“大人,有人想要對安小姐和安少爺下手,派了人在他們上學堂的路上埋伏,想要抓走他們!”
秦少游本來開心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停止了吐火,扭頭看向朱秀才,目光中的冷意,讓見多識廣的朱秀才,也禁不住是後背陣陣發涼。
“小丫和子詹沒事吧?”
“沒事,安小妹的反應很快,我們派去暗中保護他們的弟兄,都還沒有撲上去,她就摸出了藏在身上的石灰粉扔出,迷了那些人的眼睛,隨後又摸出了您送給她的短刀,把那幾個想要抓她和安小弟的人,全都給捅傷了。”
朱秀才說到這裡,就忍不住回想起了向他彙報此事的守夜人的表情。
那叫一個震驚!
一個小女孩,遇到突發情況非但不驚慌,反而還能冷靜反擊,將敵人捅傷。
這分膽氣與果斷,是許多成年人都不具備的。
雖然在那群人裡,沒有什麼高手,可也有著九品的武夫。
當然了,安子苓從小跟著安秦氏練武,在回到了益州後,又得了秦少游送去的不少靈餚與教導,雖然年紀尚小,卻也踏足修行,並在不久前,突破到了八品武夫的境界。
那群人把她當做目標,實在是挑錯了物件。
就是這丫頭捅人的位置,稍微有點陰狠——刀刀都是奔著襠下去的。
也不知道是秦少游教的呢,還是安子苓的個頭不夠高所致?
秦少游聽到安子苓和安子詹沒有事,則稍稍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幾個想要對小丫和子詹不利的傢伙呢?”
朱秀才回答說:“弟兄們在第一時間,就將他們抓住,送去了縣衙。”
這種普通案件,是歸縣衙管的,把人送去縣衙沒有錯,而且知縣的兒女差點出事,相信縣衙裡面的人,不敢不用心盡力。
秦少游點點頭,又問道:“知道那幾個人,是哪邊派來的嘛?”
朱秀才搖頭道:“不知道,縣衙那邊還在審,我留了弟兄在那邊,有訊息了會第一時間傳過來。”
秦少游沒有了心情再繼續餵養、訓練禍鬥皮了,在它不滿的吠叫聲中,令洶洶火海迴歸到了禍鬥皮裡。
經過這麼幾日的喂、訓,秦少游已經能夠對禍鬥皮做到收發隨心了,不必再像以前那樣,一旦啟用了禍鬥皮,就只能等到它耗盡了能量,散去了火焰後,才可以將它收起來。
秦少游把手一招,血氣外放而出,立刻將禍鬥皮纏住,送回到了秦少游的手中。
揣起了禍鬥皮,秦少游大步出了鎮妖司,往隔壁縣衙走去。
朱秀才急忙跟上。
縣衙裡面的氣氛很緊張,一應官吏的臉色也很難看,顯然是都知道了有人對知縣的兒女下了手。
那些人,今天能對知縣的兒女下手,明天就能對他們這些官吏的親人動刀!
雖然乍一看,這種行為好像沒有直接衝擊縣衙高的大,可是對於縣衙裡的官吏們來說,威脅卻要比直接衝擊縣衙,來的更強。
“秦百戶。”
“秦大人。”
看到秦少游來了,縣衙裡面的官吏紛紛行禮問候,同時也暗鬆了一口氣。
綿遠縣裡的人都知道,秦百戶是一大狠人,殺過的惡妖睡過的女鬼,比他們走過的橋還要多久——勾欄瓦肆裡面的說書人都是這麼講的。
既然秦大人來了,那麼這個案子,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秦少游一路找到了安沐通,見面就問:“人審的怎麼樣了?”
安沐通搖了搖頭。
“還沒開口,那幾個人嘴巴很硬,我讓衙門裡擅長刑訊的老吏拷問他們,還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拍花子,看小丫和子詹長的乖巧可愛,就動了歹念,想要將他們抓走賣個好價錢。”
五姐安秦氏也在這裡,手裡面還拎著一杆大槍,聽到了安沐通的話,她立刻就要衝去刑房。
“拍花子?真當我們傻啊?現在綿遠縣正在搞嚴打,拍花子不跑遠點,還敢進城來頂風作案?讓我去捅他們幾槍,看他們的嘴巴到底是有多硬。”
秦少游和安沐通急忙攔住了處在暴走狀態的安秦氏。
“姐,不勞你動手,我去幫你審審這幾個傢伙。”
“對對,讓少游去,他辦法多。”
在丈夫和小弟的勸說下,安秦氏終於放棄了進刑房去捅人的衝動,點頭道:“行,少遊你去,一定要幫我審出幕後主使者是誰!你要是問不出來,我就去一槍一槍,捅到他們交待。”
“放心吧五姐,我一定給你審出來。”
秦少游點頭應道,又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的安子苓,上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誇了句:“做的不錯,以後教你些更厲害的本事,讓你能夠防身保護親人。”
“謝謝小舅!”
安子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進到刑房,秦少游看到了那幾個想要抓走安子苓和安子詹,卻碰到了狠角色的倒黴蛋。
他們一個個,褲襠裡面都是帶著血的,也不知道是被安子苓給捅的有多慘。
在秦少游進來的時候,這幾個人還在嘴硬,咬定了他們就是拍花子,而且是外地來的,與本地幫會沒有關係。
可是,當他們看到了秦少游後,卻齊齊面露懼色。
很顯然,他們都有聽過秦少游‘鎮妖司之虎’的威名。
“你們不是說自己是外地來的嗎?怎麼還會認識我?”秦少游冷笑質問。
幾個人臉色一變,想要狡辯找藉口,可是秦少游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他沒有用【巧舌】的能力,而是想要試試城隍裡,那幫陰神鬼差們,在這幾日裡,解鎖學到的新本事。
“綿遠縣城隍何在?”
“在此!”
隨著秦少游的一聲召喚,蔡桂忠出現在了刑房裡,而且不是平日裡的打扮,乃是換上了全套城隍爺的官服,身後還站著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一干陰神,把場面給秦少游捧足了。
“鬼……鬼啊……”
“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城隍老爺?這這這……城隍廟集體顯靈了啊!”
別說是那幾個倒黴蛋了,就連刑房裡面的差吏,都被蔡桂忠等人的出現給嚇了一跳。
甚至有人當場就跪下了,連連磕頭,求城隍爺保佑。
不過更多的人,則是在震驚一件事:秦少游一句話,居然就把城隍老爺給召喚出來了?
雖然縣衙就在鎮妖司隔壁,但是縣衙裡面的人,沒幾個去過鎮妖司。
所以大家只知道,綿遠縣的城隍廟很靈驗,出現過城隍老爺顯靈的事情,卻不知道這位城隍老爺和他麾下的陰神鬼差,與鎮妖司是個什麼關係。
更讓刑房裡面眾人震驚的,是城隍老爺和一干陰神鬼差,在現身了之後,居然齊齊對著秦少游行禮,口稱大人。
敢情秦大人,還管著城隍廟嗎?
秦少游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抬手指著那幾個被五花大綁了的倒黴蛋,問道:“蔡城隍,這幾個人的籍貫資料,在你的生死簿上,可有記錄?”
蔡桂忠聽了詢問,二話不說,張嘴就吐出了一本書冊。
書冊為黑白兩色,色彩似乎還會流轉,如同兩條游魚在嬉戲。
書冊的封皮上面,則是用猩紅色的大字,寫著‘生死簿’三個字,讓人一看就膽寒。
隨著蔡桂忠默唸咒語,生死簿封皮上的三個字,飛快的匯聚在一起,化作了一隻血色的眼睛。
當這隻眼睛睜開時,刑房裡面的守夜人,都感覺心頭一顫,彷彿從肉體到魂魄,都被這隻血色的怪眼給看光了。
血色怪眼飛快的掃了幾個倒黴蛋一眼,生死簿在一陣翻動後,又合上了。
這是什麼意思?
刑房裡的眾人惴惴不安。
蔡桂忠則是搖了搖頭,向秦少游拱手彙報:“回秦大人話,這幾個人並不是綿遠縣百姓,本縣的生死簿上,沒有他們的資料。”
那幾個倒黴蛋,之前一直在瑟瑟發抖,此刻聽見了蔡桂忠的話後,懸著的心竟是放了下來,七嘴八舌的叫嚷道:
“我們真的是從外地來的拍花子,與你們本地的幫會沒有關係……”
秦少游根本不信他們的話,冷笑了一聲後,問蔡桂忠:“我想知道他們到了綿遠縣後,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有沒有辦法?”
“有。”
蔡桂忠朝著那幾個倒黴蛋咧嘴一笑,笑的他們再度心慌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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