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似乎有些猶豫,他看了看坐在我身邊的趙立民,趙立民是安市市委常委,又是安市軍分割槽司令員,而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大學學生,無論從哪方面來說,趙立民應該才是今天挑大樑,說了算的人。可是眼下的局面讓冬季看不懂了,單從會議室的座次上就不難看出,趙立民等人是以我為中心而坐。我才是這間會議室裡的主角。
“呵呵,有點意思。楊陽同學,怪不得我臨來的時候,劉副主席親自給我打電話叮囑,讓我凡事多聽聽你的意見,看來我還真的走了眼。好吧,既然你問,我就回答你。”冬季身體後仰,靠在椅子背上,伸手向後抹了抹頭髮,手心的汗液和油脂把額頭蹭的更加明亮,“我認為,現在就下結論說這座古墓是盤庚的王陵還為時過早,畢竟我們還沒有開啟陵墓,沒有發現墓誌銘和刻有文字的冥器。古墓的斷代是件非常嚴謹的事情,不能妄加猜測。我們應該先行勘探,確定下面墓穴的構造,然後在決定用什麼方法來開啟這座古墓。”
聽著冬季的話,我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冬季的做法雖然沒錯,是那種按部就班的考古程式。可是現在明知這座古墓就是盤庚的陵寢,再採用這種考古方法,不但費時費力,而且還會出危險。一旦洛陽鏟打穿藏有虛無鬼的墓室,放出他們,我們這些人都會有生命危險,更別說還有殘存的那些陰人,他們可是隨時都會出來害人的,我可不敢保證陰人不會在大白天出來吃人。
“冬教授,我不同意您的意見,因為這座古墓的確就是盤庚的王陵,我敢用性命做擔保。我們應該直接把封土堆去掉,然後在中午時分,有太陽的時候開啟墓室。只有這麼做才能保證安全。”我斷然否決了冬季的意見。
“呵呵,楊陽同學,我雖然不清楚你的真實身份,可是根據你剛才講的那番話,我就看出你對考古是一竅不通。你憑什麼說這座古墓就是盤庚的陵寢?難道你能知曉幾千年前的事?話是不能亂說的,尤其是在考古界,每一句話都需要證據,需要歷史文物來佐證,否則不是猜測就是空談!”冬季對我的話簡直就是嗤之以鼻,根本不想理會。
“咳咳,冬教授,我說幾句吧?”趙立民看了我一眼,見我點頭默許,他說道,“冬教授,我們這次考古不單單是考古,而是要從這座古墓中找到三十年前莫名失蹤的一批槍支彈藥。難道上面沒跟您說明白嗎?”
冬季楞了下,詫異的掃視我和郭勇等人,少頃,他推了推眼鏡說道,“這,這怎麼可能?古墓裡怎麼會有現代社會中的槍支彈藥呢?難道你們發現了盜洞不成?如果沒有盜洞,那就是幻想!不!是臆想!”
我雖然一向尊老愛幼,可是面對冬季這個老迂腐,我恨不能罵他一句老頑固,不開化的老學究。
看來上面根本沒對冬季等人說出實情,只是派他們來對盤庚王陵展開考古研究,只是一句讓他們多聽聽我的意見,如何能服眾?
冬季還在那喋喋不休,“諸位,我敢斷言,如果這座古墓是商周時代的墓葬,下面一定不會有墓室,就是一豎穴葬而已。我帶領學生和其他省市的考古隊已經開挖了不下數百座商周古墓,至今還沒有發現一座有墓室的古墓。至於說古墓裡藏有現代的槍支彈藥,那更是無稽之談!絕對的科學幻想!”
“哈哈!——”考古隊的人都笑了起來,有些年輕隊員更是笑的前仰後合,差點從椅子上後張下去。
我和郭勇等人都沒笑,只是因為我沒發話,他們也不好搶在我面前對考古隊的人發飆。
可是林菲卻不管那一套,她看到冬季一直在對我冷嘲熱諷,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此刻見考古隊的人都在發笑,她實在忍不住了。
“啪!”林菲用力拍了下桌面,“你們笑個屁!不聽我家楊陽的話,早晚有你們哭的時候。”
林菲的突然發飆讓會議室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像一個人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就沒了聲音。
這次冬季一共帶來了十名助手,因為上級已經說明,給他們打下手的都是戰士,所以體力活基本用不到他們這些人。
“喂,你怎麼說話的?真沒素質!”一名年輕的男考古隊員指著林菲斥責道。
“我沒素質?姑奶奶我……”林菲氣的俏臉緋紅,一下站了起來。
“夠了!給我坐下!”我一把扯住林菲,拉她坐下。
林菲立刻住了嘴,很不高興的坐了下來,嘴裡兀自小聲嘟囔個不停,也聽不清她說的什麼。
我站起來說道,“冬教授,劉副主席一再叮囑我說,讓我務必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現在看來上級為了保密,或者是不至於在路上引起你們的恐慌,並沒有告訴你們實情,既然這樣,我就把這座古墓的情況詳細跟你們介紹下。我以人格擔保,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不是杜撰,更不是臆想。趙司令他們也可以作證的。”
我話音剛落,趙立民立刻起身說道,“我以安市軍分割槽司令員的身份保證,楊陽同志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有些事我親身經歷過,請你們務必相信。”
肖超華也起立表態為我作證!
郭勇和宋慶傑更不用說了,兩人直接舉手對天發誓,我能看出,這兩人其實是在對冬季他們發洩不滿,換句話說,就是在調侃他們。
會議室裡變得安靜下來,冬季摘下眼鏡,很認真的盯著我。我納悶,這老傢伙摘了眼睛還能看的清楚嗎?
我對著冬季笑了笑,微微點頭。
冬季掏出手帕一邊擦著眼睛一邊說道,“楊陽同學,這是一副老花鏡,拿下來看的你更清楚。說吧,我等洗耳恭聽!”
我就把有關盤庚王陵的事情都講了出來,隨著我的講述,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郭勇他們倒沒什麼,可是冬季和他的隊員們卻都變的緊張兮兮,一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