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有什麼意思......”低聲唸叨的郝鐵撇了撇嘴，目光死死盯著餘嬌嬌，眼睛都不眨一下。
過了一會，他再忍不住，頭也不轉再次開口：“哥，你說我去說兩句，她會不會自己送上門......”
然而幾十秒過去，卻沒聽到回答。
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郝鐵疑惑轉頭，卻見哥哥郝鋼極其專注的看著什麼，動都不帶動。
他順著人視線看去。
只見唐九憫不知何時，從禮堂後面走了出來。
恰巧這時，柳子云也提著兩包東西出現在禮堂門口。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去休息的鄂四悔附近找了張桌子。
瞧見這一幕的郝鐵立馬轉頭看向郝鋼，他知道自己哥哥很在意這兩人，便開口說道：“是團...”
話還沒說完，郝鋼卻直接反手捂住郝鐵的嘴，低聲對著郝鐵耳邊說：“別說話，安靜看著。”
郝鐵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另一邊......
柳子云已經來到桌子面前，將兩包東西提起放到桌子上。
對面唐九憫則戴好手套，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解開包裹。
包裹被解開的一瞬間，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撲面而來。
裡面東西不是別的，正是被掩埋的垃圾。
哪怕唐九憫早有準備捂住鼻子了，但這股惡臭彷佛十年老壇般，直擊靈魂！
但很快，他還是按照流程的查詢起來。
而柳子云，也一手捂鼻，一手扇著面前空氣瞅著。
“有看出什麼嘛，我可都帶回來了。”這人手指著垃圾詢問著。“什麼爛菜剩飯，包括旁邊爛泥，一點不剩。”
唐九憫搖了搖頭說：“這些裡面的東西，都符合一個老人的日常情況。”
“啥？那豈不是白乾了！”聞言，柳子云眉頭一皺低聲抱怨，“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忍著臭味挖這些東西的時候有多噁心。”
唐九憫神秘一笑，擺了擺手，“倒不至於，在的東西都合理，但誰說該在的東西都在了？”
“什麼？”柳子云一聽，頓時不顧惡臭湊近兩包垃圾，似乎想找出問題所在。
但看了一會後，他卻沒有收穫，只得看了眼對面詢問出聲：“有什麼該在的東西沒在？”
搖了搖頭，唐九憫直接伸手指向包裹裡的‘東西’，開始解釋。
“剩菜剩飯，的確有禮堂後荒田這套說辭......日用品也的確和之前鎮民所遺留靠的上，但既然吃魚，卻沒有魚翅，不覺得這老頭兒牙口太好了嗎？”
對面，柳子云聽後立刻上前，不顧這些垃圾多臭多噁心，直接雙手翻找起來。
片刻後，他抬頭一臉驚訝的看向唐九憫。
“還真沒有魚翅，你判斷對了，這老人家有問題。”
唐九憫卻微微搖頭：“又不是查這個，老頭有問題是我們一開始就知道。”
頓了頓他接著說：“找這些垃圾，與其說想判斷那老人有沒有問題......不如說想看看，老人或者他背後那個存在，能做到什麼程度。”
“這話怎麼說？”柳子云看向唐九憫，目光中有著疑問。
“從你離開禮堂，我就去找了那老人，談話與你的動作應該同時發生，可就這樣，他居然能做個七七八八，不可怕嗎？”唐九憫邊脫手套邊說道。
柳子云似乎被驚到，連退兩步，緊接著抬起頭看向唐九憫，正好四目相對。
沉默片刻，他用手摩挲著下巴，點了點頭道：“確實有些可怕。”
“你我他心知肚明，我在查他的時候，他也在查我，我在等他的時候，他也在等我。”唐九憫眉頭高挑，一臉的玩味，“我知道他是什麼存在，他也知道我知道他是什麼存在......”
說著，這人雙手抱胸，繼續在桌邊來回踱步，“雙方看著漏洞百出的棋盤，但卻誰都不下棋，是玩心太重？不，是有所顧忌，或別有所圖。”
“你說的這些我怎麼聽不懂......”柳子云皺了皺眉，看著面前的唐九憫直搖頭。
很快，唐九憫在桌邊停住腳步，目光轉向後者。
“聽不懂嗎？正常，畢竟你不是他，所以說他能聽懂的你聽不懂，不過他懂得應該沒有你多吧。”
看著充滿玩味的目光，柳子云臉上表情逐漸僵硬下來，眼底更是露出一抹驚疑。
而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而帶起些許傲慢。
隔著一張方桌，兩人直視對方，誰也沒開口說話。
就這樣僵持了一分鐘左右，木質大門特有的咯吱咯吱聲突然響起。
只見禮堂門口，一個人緩緩而入，和桌子旁的柳子云竟一模一樣！
遠處，休息的新人中，偶有幾名看了看門口，並未感覺哪裡不對。
但作為一直觀察老人情況的郝鋼，和自己弟弟卻是震驚到極點。
另一個柳子云？
怎麼回事？
剛進來的‘柳子云’環顧四周，直接看向桌子旁的唐九憫。
剛邁開腳步過去，不料眼睛卻掃到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他隨即一驚，迅速掏槍，慢慢的向唐九憫這邊靠近。
很快，沒過多久，這人便來到原本的‘柳子云’身後。
而這樣的情況，自然也引起其他老人注意。
不管是葉菲姆，還是程芷，隨意看了看唐九憫，便知道桌邊的柳子云有問題。
他們各自拿著武器，一左一右便將人包圍過來。
但就在這時，唐九憫卻突然抬手，示意別輕舉妄動。
對面，隔著那假貨。
柳子云略微皺眉，隨後看向左右，跟程芷葉菲姆一起放低武器警戒。
但處於這等局面下，桌邊那假貨卻雙手一攤，充滿好奇模樣開口：
“你沒有驚訝......而且，什麼時候？我不太理解。”
唐九憫聽後露出一抹笑容，少有的嗤笑道：“如果一個主人，對他要邀請的客人都驚訝，那豈不是太可笑了？”
假柳子云聞言眉頭一皺，開始閉目沉思之前種種。
片刻後，他有些不確定開口：“我應該，沒有哪裡表現出問題吧。”
“不得不說，挺完美的。”唐九憫聳了聳，繼續淡然道：“但是，你其實不瞭解我們。”
莫名其妙的回覆，讓假柳子云拳頭不由得緊握住，神色慍怒。
但很快，他便像是看到了什麼，釋然且不屑起來：
“好，就算你贏了，把我請到了這裡。然後呢？你不會以為在這裡能對我做些什麼吧？”
“我當然沒那麼貪婪自大。”唐九憫嘴角微微揚起。“讓你來這裡，有些事就已經得到了證明。”
“不過我現在的確好奇，就在我們面前，你該怎麼離開呢？”
說完，唐九憫右手抬起，做了個‘請’的手勢。
假柳子云卻彷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歡笑間不住鼓掌。
“有趣，很有趣......來這裡，你們不是第一批人，但像你這樣的，確實未曾有過，明明是食物，卻想和獵人下棋......”
“你......有這個資格麼？”
突然，假柳子云語氣森然起來，抬起手指向唐九憫，隨後沿著周圍挨個點過去。
“我看得到，你們的身上有一道枷鎖......這枷鎖越來越緊，你們不會覺得，你們的時間比我還充足吧？”
“我有大把的時間陪你們玩，而你們呢，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呢？到底會為了活命變成什麼樣子？”
“哈哈......”
說著說著，這假貨臉上滿是戲謔，隨即逐漸狂笑。
周圍，柳子云和程芷卻臉色極差。
枷鎖？
越來越緊？
他們的時間確實不多，必須儘快完成試煉，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死亡！
這沒錯......
但問題是？
為什麼，會被試煉裡的存在感知到？
然而，這個疑問並不會有答案了。
因為，那假貨狂笑不止間，嘴角越咧越高，逐漸向上蔓延。
最後，竟在臉上拉出一道愈來越長的口子，將嘴腔內外倒轉翻開。
眾人的注意力，頓時被這扭曲的人臉吸引......
可就在這時，隨著假柳子云嘴角裂開到太陽穴的瞬間......
整個人，整道身影，竟就那麼毫無徵兆，在一個眨眼間憑空消失了！
桌子對面，唐九憫也難免微眯雙眼。
不是一個眨眼，而是比眨眼更快。
或者說，不該用快來形容，因為並不具備時間詞彙來形容。
更像是......一無所有，更像是中斷！
除了兩包垃圾，什麼都沒有存在過，彷佛剛剛這人從來沒存在過禮堂。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幾人心中一驚，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直接消失，這怪物實在詭異！
不同於唐九憫，其餘三人紛紛看向周圍，卻仍找不到，一無所獲。
其中柳子云更是快步走上前，來到剛才假貨消失的地方，用手猛然抓去。
卻是落了空，什麼都沒有。
唐九憫看到這一幕，笑著搖了搖頭。
“不用找了，已經走了。”
“走了，就這麼走了。”柳子云聽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突然猛的一拳砸向桌子。
砰的一聲，後者在巨力下當場被砸塌半個桌角......
“不然，你還想留下它？覺得在這禮堂內，就能夠殺死它了？”唐九憫不以為意的說著。
同時，他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對著桌上兩袋垃圾示意。
萬幸，桌子剛剛沒被一拳砸碎。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