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關定南的熱忱姿態,王洛還不及回應,就有人恥笑出聲。
“關定南你個沒長眼的廢物,也不看看王山主現在身邊都是何等佳麗,也好意思推銷你家那個土妹子!”
一位墨麟小將忽然挺身而出,橫跨一步就攔到了關定南身前,並擺出橫刀立馬的姿態。
下一刻,移山營一眾黑甲軍同時踏前半步,震得大地微微顫抖。幾十雙眼睛齊齊瞪視著廖梵,彷彿真刀實槍一般銳利。
但這等軍威,震懾周郭人是綽綽有餘,卻嚇不倒同為軍人的墨麟人。
更何況這個墨麟人和關定南早不是第一天認識。
“關定南,你個慫貨連給妹子結親都只能依仗手下人的威風麼?”
關定南一臉頭疼之色,轉頭看向這位和自己年歲相仿,正介乎青年和中年之間的異國戰友。
“呂天晴你這傢伙居然混進墨麟特使團了……我推銷自家妹子關你屁事!?我承認關小河是土了點,比不得總督家的千金還有旁邊這位石姑娘,但吃慣了奢華大餐,才更應該偶爾品嚐一下清粥小菜!何況我至少有道清粥小菜,你有什麼?!太虛蜃景的明星海報嗎!”
呂天晴大怒:“清粥小菜又不是你生的!你憑什麼拿來炫耀?何況王山主的親事早有我們黃龍老將軍定下了!你敢橫生枝節,就是妨礙軍婚!”
話音未落,就被廖梵提著領子扯了回去。
“呂天晴你這憨批真是老實不了兩天是吧?來之前怎麼教育你的?!”
呂天晴不服道:“祝望人敢搶黃老將軍的孫女婿,身為墨麟軍人,是可忍熟不可忍!”
“輪得到你忍嗎!”廖梵一記重拳砸在他頭頂,頓時讓呂小將人事不省。
而後他才滿臉慚色地向黃龍拱手致歉:“將軍,是我管教不嚴,待回去我就關他一個月禁閉!”
黃龍老將軍也是一臉複雜:“當初他爹把他託付給我關照,也說過這小子性格極端……卻沒說是這般極端法,待來年掃墓,我去問問老呂能不能退貨吧。”
而沒了墨麟人的打岔,王洛也得以正式回應關定南的熱情相邀。
“沒興趣,謝謝。”
關定南頓時懊惱不已:“唉,早知道當初該給小河多買點女孩子家愛用的香水首飾,培養一下她的審美情趣,現在搞得老大不小還土了吧唧的……”
之後他又回過頭,詢問一眾黑甲猛士:“喂,你們誰家裡還有漂亮賢淑又不土的妹子?”
數十猛士齊聲答覆:“沒有!”
聲威震天,孤意瀰漫。
王洛只得咳嗽一聲,打斷了關定南的一廂情願。
“說正事吧。”
關定南有些許掙扎,但還是嘆息一聲後,迴歸了正題。
“關於這片厚土殿,考察結論就如我先前所說,很適合作為我們七軍天工營的陣樞基地,定荒軍可以在此地事半功倍的打造各類戰壘、法寶,然後以映月投影大陣將其瞬間傳送至前線,當場展開。這種類似中央廚房的生產運輸體系,以前基本只出現在圖紙上,現實環境下,能夠承載天工營陣樞所需的洞天福地實在太難找了。”
王洛聞言點了點頭,而後解釋道:“但此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關定南說道:“具體方略當然會由定荒軍擬定,報金鹿廳審批,但山主你的意見肯定也很重要啊。”
此時,韓瑛也悄聲說:“他說得沒錯,若能以厚土殿為陣樞,此次拓荒的確就能將映月投影大陣應用起來,可以極大提升前線應對各自突發狀況的能力。順帶一提,這個關定南的父親是南鄉定荒軍的大元帥關鐵軍,而他妹妹關小河在悠城兵院其實相當有名,是被很多天工機巧方面的教授寄託了衣缽的天才少女,而且素顏其實很是漂亮,你考慮一下也無妨的。”
王洛有些困惑:“所以你是要我既獻出靈山厚土殿的土地,又獻出自己的寶貴肉體?”
“……開玩笑的啦。”韓瑛說道,“關小河做事,就連關鐵軍都管束不住,關定南也就是嘴上說說,回去要被關小河照死裡打的。”
而就在此時,遠處忽然閃來幾道暗紅色的流光。
三名移山營的黑甲戰士,以暗紅披風包裹著身軀,化光飛馳而來,落到關定南身前,齊聲道:“關校尉,演武沙盤也成功搭建好了!”
關定南頓時放下了山主王洛,興致勃勃地回過頭問道:“乙種規格也成了?”
三名戰士的語氣中隱含了一絲興奮:“成了,而且遊刃有餘!”
關定南頓時搓起手來:“哎呀,早知如此,來時應該把甲種沙盤的材料也一道帶來碰碰運氣。但乙種也很不錯了!哪怕只是一期工程,也足以容納數百人規模的戰術推演。哎呀呀,這靈山禁區也太爽了吧,一個厚土殿就讓人慾罷不能,之前為什麼要封起來啊?”
好在他也不是真的想要這個問題的答案,隨口一問之後,就看向王洛,彷彿炫耀玩具的孩子一般,詢問道:“王山主,要不要隨我一道看看最新型的演武沙盤?雖然只是乙種規格,但找遍仙盟百國,能成功搭建起來的全擬真級的沙盤也絕不會超過二十個!此物對周遭環境的要求極其嚴苛,比天工營陣樞還變態,我之前也只是讓手下人姑且嘗試,碰碰運氣,結果還真就成了!”
關定南口中的演武沙盤,並非沙盤實物,而是一種巧妙利用空間的陣法。從外面看去,所謂沙盤,不過是一眾移山營黑甲兵在平坦的地面上,用一條長長的褐色繩索圍了一塊四方地,圈內圈外沒有絲毫不同。
但是,一旦越過繩索,就能感到圈內的一切,都與外面有著微妙的不同,彷彿腳下的岩石、迎面吹拂的微風,都成了流淌於掌間的可控之物……
而關定南則直接拿出一張圖紙,為王洛現場演示沙盤的功效。
“首先呢,就讓我選一個自己比較熟悉的戰場範例吧……唔,三年前在血河萍谷打的那場遭遇戰就不錯。九死一生,記憶猶新啊。”
話音剛落,隨著關定南伸手在圖紙上一抹,褐色圈內的地面就猛地升騰起來,頃刻間就化作了幾道高逾百丈的峭壁,將幾人夾在谷地中間。而不遠處,更有一條赤紅的河流在奔湧。
天空為之暗淡,迎面而來的微風中也多了血腥與焦糊的氣味,更重要的是,在這片區域中,大律法彷彿不復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