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時抬眼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
“給我吧,我去給他們送上去。”
顧惜時看到傭人端著茶水要送去南安珩的房間,開口讓傭人把東西給她就好。
“那就麻煩顧小姐了。”
傭人將托盤遞給了顧惜時。
“咚咚--咚咚--”
顧惜時端著茶水上樓,走到南安珩的門口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
“謝謝。”
林沐看到是顧惜時,臉上並沒有驚訝,而是溫和的笑著道謝。
“顧小姐說的事情,我答應了,請放心,小珩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必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說清楚。”
在彎腰端著托盤的時候,林沐小聲的在顧惜時的耳邊說道。
說完之後,林沐端著茶水進去,順便關上了門。
沒錯,林沐是顧惜時專門找來的。
林沐多年之前就被送出國去,很多人都只知道林沐在畫畫這一方面極有天賦。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林沐在上大學的時候,悄悄學了心理學,在這一方面的天賦遠超他在畫畫上的天賦。
他甚至被國際上一個有名的心理學家收為入門弟子,悉心教導。
不過林沐在這件事上比較低調,極少有人知道,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
當然,顧惜時知道林沐的存在,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主要是明面上看似溫和無害的林沐,背地裡的人際關係,可不怎麼簡單。
她在原主的記憶中見到過林沐,那時候的林沐在一個僱傭兵團裡給人做心理醫生。
在國內或許很少有人知道林沐這個身份,但是在國際僱傭兵團裡,林沐這個身份的地位不低。
顧惜時能夠聯絡到他,多少也是沾了南安珩父母的光,當然了,也有林家拖後腿的緣故。
林沐似乎不敢讓家裡人知道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她也是因為上一次林沐的妹妹在奢侈品店裡和她打招呼。
陰差陽錯之下,意外的發現了林沐的存在。
她找林沐來南家的原因很簡單。
顧惜時覺得,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南安珩都存在一定的心理問題。
南安珩沒什麼主見,在顧惜時到來之前,很多事情都是管家替他做主。
即便對某一件事不怎麼喜歡,南安珩最後都會在管家的勸說下接受。
作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南安珩,怎麼想都不應該是這種逆來順受的性格。
顧惜時分析過,南安珩父母的意外死亡,或許是導致了南安珩被養成現在這個性格的最主要原因。
沒有人告訴南安珩他必須要接受這個現實,他們都覺得把事情攤開了說很殘忍。
因此全部都自欺欺人,覺得只要不說就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漸漸地,南安珩會下意識的逃避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或者是遇到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事情之後,讓別人來做主。
南安珩的成長經歷和生活環境都讓顧惜時十分擔憂。
她擔心南安珩的心中有著一定的心理問題,但是卻因為不想別人擔心而故意隱瞞。
貿然找其他的醫生來給南安珩看看,可能會讓一些虎視眈眈的人以為找到了機會,到時候麻煩層出不窮。
林沐還惦記著當年他和南安珩一起長大的情分,記得南安珩的母親是他在畫畫方面的啟蒙老師。
因此林沐答應她這件事會在暗地裡去做,甚至不會讓他的家裡人知道,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顧惜時才勉為其難的讓林沐到南家來。
比起外邊,還是南家安全一些。
單純天真的小少爺很可愛,但是小少爺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他可以天真可愛,但是應該承擔起來的擔當,小少爺也該扛起來了。
不知道顧惜時找來林沐的真正目的,南安珩遇到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心中也十分的開心。
完全沒有設防的南安珩,被林沐不著痕跡的套出了不少話。
等到管家上來說吃午飯的時候,南安珩還有些意猶未盡。
吃完午飯之後,南安珩到了需要睡午覺的時間,和林沐說好了等會午睡好了之後一起去畫畫,這才轉身回自己房間休息。
老宅裡的傭人們收拾好東西之後,大部分人都選擇去午睡一會。
林沐趁著這個時候,直接去找顧惜時。
“進來吧。”
顧惜時聽到敲門聲,開啟門看到是林沐之後,就讓人直接進去。
“怎麼樣?”
顧惜時直接詢問結果。
“初步斷定,問題有點大。”
林沐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溫和的詢問道。
“你確定要幫助他長大嗎?”
“雖然說小珩的性格太單純,太好騙了,但是以他的身份,這樣的性格放在日常生活之中,完全沒有問題,就算不醫治,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顧團長想也知道該怎麼選才是最簡單的,這種吃力不太好的事情,不如還是放棄吧。”
顧惜時冷冷的看著林沐,“你是在試探我?”
“怎麼會?”
林沐顯得有些驚訝,“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很認真的給你提建議不是嗎?”
“據我所知,南老爺子臨死之前和你做的交易只是保護好南安珩,並沒有說讓你幫助南安珩成長。”
“既然這樣的話,你又何必多此一舉,保持現狀不是很好嗎?”
林沐的一言一行完全沒有破綻,就好像是真心實意勸說顧惜時放棄一樣。
“你放心,我不會對他不利的。”
“若是我真的有這個想法,何必找你來?”
聽到顧惜時這麼說,林沐沉默了一會,收起臉上的笑意,認真的看著顧惜時。
“小珩的問題真的很嚴重,明面上看,小珩就只是一個單純到了極致小男生而已,除了太單純,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可實際上,小珩的智商沒有問題,但是心智卻比不上十歲的孩子,換句話來說,他長大了,可他自己卻下意識的將自己當做是孩子。”
“這種潛意識成了一種本能,他從未將自己當做一個成年人來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