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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啊？我還沒上呢，是不是太弱了點？"
少年的嗓音懶洋洋的，語氣裡暗含譏諷。
謝奕歡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揉著自己的手腕，緩緩走向領頭的那個小混混。
不知是不是謝奕歡剛剛重重打了他一拳的緣故，還是他們打架獲勝的原因，那小混混已經全然沒有剛才的囂張。
反而看見他走近，哆哆嗦嗦的收著腿往後挪。
地面的水窪很淺，倒映出謝奕歡的身影，還有他那現在看來有些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他蹲在小混混面前，伸手想碰他腫的老高的臉頰，卻被小混混躲開。
"沒，沒有，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小混混說話都是哆哆嗦嗦的，看著眼前的人像是看著一個怪物。
"你，你饒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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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饒過？"
謝奕歡化身成為一個復讀機，挑著眉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想要饒過他的樣子。
這讓小混混更害怕了，身後的那幾個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呢。"
謝奕歡開始陰陽怪氣，這一點他還是和賀隨學的，只是自從他成為這一片的小霸王以後，還從來沒有機會施展過。
今天機會倒是送上門來，哪有放過的道理？
"你！"
小混混顯然是許久沒有人這樣對他說話，一時之間又要暴走。
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又慫了。
因為謝奕歡身後的男生們又開始摩拳擦掌，外加不懷好意的笑。
還真是不講武德。
他只得快速揚起笑容，就好像剛才要揍人的不是他一樣。
"我，我剛才只是……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小混混扯著嘴角笑得極度諂媚，但這顯然對謝奕歡來說並不管用。
"哦~"
謝奕歡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原來只是玩笑啊。"
小混混見他笑了，還以為自己渡過難關了，緊跟著就要鬆口氣。
"是的，是的，只是玩笑而已。"
此刻的他，還沒有聽出來謝奕歡話裡有話，天真的以為他這是想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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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聽見--
"我剛才也只是開玩笑啊，要不要再開一次？"
謝奕歡的表情很是無辜，他指了指身後的男生們。
"我這群兄弟們，最喜歡的就是跟別人開玩笑了。"
說完還要和身後的男生們求證一下，"你們說是不是？"
"是的，老大。"
男生們齊齊回應，給足了場面。
謝奕歡聳了聳肩。
一副"你看，這是他們說的，不是我逼得"的囂張模樣。
小混混頓時沉默:"……"
再開一次玩笑那他們今天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聽到男生們叫面前這人老大，小混混果然不敢再小瞧他。
用比剛剛還要恭敬一百倍的話說道:
"不，不用了吧……您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們哪敢跟您開玩笑啊！"
謝奕歡雖然沒有賀隨聰明，但也不笨，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糊弄過去的。
不然他也沒法在道上混這麼多年都沒人能夠動搖他的地位。
雖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鈔能力。
他伸出手，用食指挑起面前小混混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
劍眉入鬢，眉眼深邃，鼻樑高挺，嘴唇性感。
離得近了，小混混才發現眼前這人長得不是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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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他剛才的第一想法就是這人是個花瓶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小混混立馬閉上眼不敢看。
但，黑暗更容易讓人心慌，呼吸錯亂，暴露內心的想法。
謝奕歡可以清晰看到那人眼中的慌亂和緊繃的臉頰，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
"是嗎？剛才不是還揚言要把我打趴下嗎？"
此時的小混混，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
立馬睜開眼為自己辯解，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那一句話說的不好，又惹怒了面前這尊老佛爺！
"沒，沒有，我哪敢啊。"
謝奕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鬆開了鉗制住男生下巴的手。
而後朝身後的男生們招了招手，男生們立刻動身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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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勢，就像是剛才還沒打夠似的。
小混混差點直接嚇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本來是癱坐在地上，見這些人又要來真的，立馬改成跪坐。
規規矩矩的跪好。
都說男人膝下有黃金，現在他可不在乎什麼黃金不黃金的，也不在乎什麼尊嚴不尊嚴的了。
在小命面前，尊嚴算個屁！
在男生們的拳頭又要不客氣的招呼在他們身上的時候，小混混涕泗橫流，態度已經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抱著謝奕歡的大腿就是一通聲淚俱下的輸出。
"大！大哥！我的親大哥啊！"
"都是小弟的錯！是小弟不會說話！"
"都怪我這張嘴。"
說著，還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並不響，打之前還猶豫了一下，換到了自己沒有腫的那半邊臉。
於是謝奕歡笑眯眯的說道:"看來你的誠意不太夠啊。"
小混混:"……"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平時跟著他的小混混們，此時此刻都安靜的跟鵪鶉似的，沒一個人敢上來替他受這個罪。
他懊惱的轉身，再次抬起了手。
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久。
他停了有多久，謝奕歡就看了有多久。
最終，"啪"的一聲脆響響起，迴盪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次是用了不少力道的，頭都被打偏。
雖說臉沒有腫的像另外一邊那樣慘，但還是和平常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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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的話，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浮現出來。
"大哥，你覺得這樣行嗎？不夠的話我再……"
後半句話他說不出來了。
畢竟是自己打自己，他這張臉本來就平平無奇，沒什麼能拿出手的，要是再毀了容，那就真的是醜男了！
小混混的聲音依舊顫抖，那聲音裡還摻雜著一些別的情緒。
像是屈辱到了極點。
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連來這裡的目的都不想管了。
什麼鬼約定，他不幹了！
來之前他可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塊鐵板！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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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像話。"
謝奕歡抄著口袋，在小混混躲閃的眼神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而後滿意的站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在地上發抖的小混混。
還真是不經嚇。
他都還沒做什麼呢，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看來也就是草包一個。
想教訓他？
這世上除了賀隨以外，他謝奕歡就沒遇到過對手！
"快走！快走！別看！"
周遭傳來些微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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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奕歡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周圍路過的行人。
那些人立馬收回視線不敢再看，連走路的速都加快了，像是生怕自己也捲進去。
對於這樣的事情，很少有人會出手幫助，多的是冷眼旁觀。
"請問大哥，我們能走了嗎？"
小混混悄悄抬頭打量著謝奕歡的表情，見他似乎並沒有生氣，就想著趕緊離開這裡。
拜託，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搞不好一會就走不掉了！
索性謝奕歡並沒有纏著他們不放的意思。
打也打過了，人家現在態度也變得這麼好，這就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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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奕歡點點頭，小混混立馬被旁邊的人扶起來，像是得了大赦似的轉身就要走。
一秒都不敢多待。
離開前，謝奕歡朝著他們的背影提醒道:"下次擦亮眼睛看看，別什麼人都敢惹。"
他保證，他真的只是提醒，不是什麼威脅。
但這話聽在小混混們耳朵中，就變成了:
這次就放過你們，下次要是遇見了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他們立馬附和。
"是是是，我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謝奕歡挑眉。
這次是他們運氣好，遇見的是他，也就是打一頓的事情。
要是遇見的是賀隨……
那就不是打一頓這麼簡單了。
謝奕歡咂舌。
那可是個很記仇的小子。
猶記得他和賀隨的第一次交手，也是他主動找的茬。
只是因為他那會風頭正盛，過於的飄了，任何人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而賀隨擋在他的必經之路上蓋著書本睡午覺，很是愜意。
他就看不慣別人如此愜意，只是因為這樣一個奇葩理由，就打擾了正在睡午覺的賀隨。
將他蓋在臉上擋太陽的數學書扔在了地上。
而當謝奕歡看到賀隨那張臉的時候，心裡還是發了下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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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關於賀隨的傳言，他也聽到過不少，只是從來沒見他真的動過手。
再加上他過於出眾的外貌，久而久之的就覺得那些關於他的傳聞是不是隻是空穴來風，實則他也沒有別人說的那樣厲害？
於是他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招惹了他。
結果可想而知。
有些傳聞並不是假的，這是他血和淚的教訓。
即便是過了好幾年，再回想起時，謝奕歡還是會覺得心裡發毛。
以後得日子裡也沒有再故意惹過那個"變態"。
或許在這世上，也就只有賀隨能讓他敬佩。
至少在他的心底是這樣，只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若是他們今晚遇見的是賀隨，恐怕會被他直接"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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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是心慈手軟的了，做不到賀隨那麼絕情！
要不是見過他對小姑娘溫柔的樣子，謝奕歡都要以為他沒有心。
"如果換成是那個人，你們今晚可就要走不了了。"
雖然不知道謝奕歡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是他都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是比他還要厲害的人。
小混混忙不迭的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大哥教誨。"
說完不敢停留，像是夾著尾巴的狗一樣逃竄走了。
只是小混混們不知道的是，片刻之後，他們又會再次見面。
緣分就是這樣的出其不意。